君继续严厉地盯着这个未来的女婿,又过了一会,突然笑起来:“相信,怎么不相信,你一看就是个诚实的孩子,快把电话挂了。”
顾嘉有些涨红的脸,慢慢褪了色。他继而给李明君、刘金花敬起酒来。
李明君接着又说:“离婚,不怕,也不代表什么。从头再来,你还年轻。”这口吻像是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说话。
看来,他基本认定顾嘉不是个骗子了。
顾嘉点点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李明君的酒杯满上。
“那婚礼就在这边办,到时我接我爸妈过来。”顾嘉终于接上了刚才的谈话。
“我们这里的风俗跟大城市不一样。是这样的:女方头天办酒,第二天男方派车来接女方到男方家里办酒。男方和男方父母都不用出席女方的酒席。”父亲跟顾嘉解说了当地结婚的习俗。
顾嘉一脸懵地看着李婷父母:“我不太明白,男方不出席怎么结婚?”
李婷怕父亲解释不明白,就抢在李明君前头说话了:“就是我父母请我家的客人吃酒,告诉他们我家女儿要出嫁了。然后第二天,你派个车队拉我到青岛,去你家,就完事了。”
“哦,这下听懂了。派车队接婷婷的时候,我需不需要出席?”顾嘉又问道。
“这个不用,你们派一位姐姐或姑姑来接亲就行。”父亲又解释道。
“这下完全懂了。那就按照你们这里的规矩办。”顾嘉说。
酒过三巡之后,刘金花和李婷各自扶着自己的男人回家了。两个醉汉各躺一个卧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金花叹息着。
“爸爸总是一意孤行,刚才劝多少次了,还拼命灌顾嘉喝酒。自己是个酒鬼,也不放过别人。顾嘉哪是他的对手。”李婷想着刚才酒桌上一幕幕,又想到过去十多年家里不间断的酒席,深感厌烦。
到了晚上,二人的酒醒了。顾嘉坚持去住宾馆,显然这样简陋的家居环境,他觉得别扭。
“你长得太高了,我家房子容不下你。”李婷苦笑着。混乱且冷清,她也不想住在家里。父母一直没舍得装空调,冬天屋子冷得像冰窖一样。空荡荡的卧室只放了一张床,没有衣柜,也没有书桌。李婷的行李只能放在地上。床上的被子又厚又硬,也不贴身,没有半点温馨的感觉。
刘金花不擅长料理家事,眼里看不到活儿。本就没钱添置小东小西的家里,也弄得杂乱无章。平时都靠李明君督促,刘金花才能把家里大致料理清爽。
但凡李明君的心多往家里放一放,或者刘金花能干一点儿,这个家就不会这么落魄。
第二天一早,刘金花火急火燎地把李婷叫醒。“醒醒,婷婷,你是不是怀孕了?”
母亲这急吼吼地一问,把李婷惊醒了。她一下子坐起来,“这都能让你们猜出来?”
“你爸爸心有七窍,他老是疑神疑鬼。不过,这是不是真的。我听了你爸的猜测,急得一晚上没睡着。”刘金花又问。她就是这样,遇到点事就坐不住,要么向父亲求助,要么四处找人帮忙。
“天哪,我爸爸他真是走火入魔,成人精了。”李婷把被子蒙上头。
“有几个月了,死丫头,丢死人了。”刘金花骂道。
“两三个月了。我要是没怀孕,你们也没这么快见到女婿。”李婷不以为耻,反倒以为幸运,“我爸爸呢?”李婷又问道。
“他一早就出去了,估摸着是去找酒店了。”刘金花说。
“找酒店干嘛?”李婷问。
“当然是办你结婚酒席啊!”母亲说。
“他速度倒是快。”李婷没想到父亲这么快就开始张罗酒席了,又惊又喜。但转念一想,又说道:“办酒席,就非得办酒席吗?我要是跟顾嘉私奔了,你们是不是也要办个酒席,假装跟邻居说一下‘嫁闺女了’。”李婷嘟囔道。
“不办酒席,那叫不明不白,偷偷摸摸,你爸爸那么爱面子,怎能让人背地里说闲话。”刘金花说。
“好吧,你们的面子最重要。”李婷闭上眼,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小县城不比大城市,关起门来各过各的。左邻右舍总有好打听,好传闲话的人。不办酒席,人们就会传言:老李家闺女跟人私奔了、老李闺女在外给人当二奶、李家闺女被人拐走了。我们会被唾沫星子喷死。”刘金花又说。
“我本想那么干的,但是考虑到爸爸的面子,所以带顾嘉回来了,堵住那些邻居的悠悠之口。”李婷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