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听着姑姑那悠然的语气,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呢?她就是长得漂亮运气好,嫁了个有钱老公而已。又或许是离婚了,分了钱,投靠儿子来了。
李婷不再多说什么了。
刘金花在李婷家住了一个礼拜了,李明君开始打电话,催她回去:“在闺女家啥都不干,吃闲饭呢?”
刘金花其实是不想回的。她一辈子没住过这么整洁干净的房子,没享受过这么安心愉悦的氛围。她在这里不用听李明君没完没了的吩咐,不用招待家里随时上门的客人。
女儿给她买衣服、买包。买菜钱也不用她出,甚至女儿做好了饭,她坐餐桌旁吃就行。因为她只会炒青菜,煮面条,李婷怀着孕,要吃肉吃鱼,只能自己做。
刘金花刚来苏州时总是拉着李婷逛马路,她害怕走丢。看着路旁成片的摩天大楼,她总发出啧啧的称赞:“小县城可没这些好看的高楼。”
几天后,李婷不想出去了。刘金花就学着女儿的打扮:戴着墨镜、打着太阳伞、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一个人去压马路。早晨5点起床就出去;吃完早饭,再出去;中午太热,就在阳台上往外看;晚上出去看夜景,逛到10点多才回来。
一个礼拜后,刘金花得出结论:“你们城里的女人真享福,城里的男人也没那么大男子主义。”显然,她不想回小县城了。
可是,这是女婿的家,短期住住还行,长期的话刘金花自己也觉得脸上过不去。于是,她自告奋勇:“婷婷,等你生了,我来给你带孩子,离你父亲远远的。”
“你带孩子行吗?我看你走在马路上,只顾抬头看楼,几次险些被车撞。”李婷非常怀疑母亲料理家务的水平。
“咱家是没这么高的楼,但看得多了,就不新鲜了,我就能专心看外孙子了。”刘金花说。
“你看看你的房间,住了一个礼拜,乱的能进人吗?烧饭也只会煮粥、煮青菜面条。”李婷又抱怨。
“那咋地,你和弟弟小时候都是吃这个长大的,不也活的好好的。”刘金花辩解道。
李婷不说了。通过一个礼拜的观察,她基本同意了父亲的观点:母亲理家能力弱,带不了小孩。
原来父亲这么辛苦啊,他要在外赚钱养家,还要管理家里的杂务。难怪家里永远都是脏的、乱的。母亲但凡能把家里打理好,父亲也能安心地在外赚钱了。
想到这儿,李婷觉得有些对不住父亲,过去十几年她的怨恨全在父亲身上,忽略了母亲的不作为。要不要打个电话跟父亲道个歉呢?
正想着,李明君打了电话来:“给你妈打了一上午电话,她在干啥,一直不接。”
“爸,你找她什么事?她在外闲逛呢,没带手机。”李婷好言好语地说。
“她一辈子没出过县城,一个人出去逛,走丢了去哪找?”李明君着急起来。
“走丢,不会吧,我出去看看。”李婷说道。她不相信母亲一个大活人能走丢。
“叫她快点回来啊,家里来了几波客人了,我得照顾店里,她回来招待客人。”李明君说。
李婷本想好好跟父亲道个歉,但听到他的话,便收回了内心的歉意:“家里来客人,就得把妈妈从千里之外叫回去,客人可真重要啊!”
“那可不是,咱这小地方人与人之间热情。你来我往的,都是常事。”李明君又说。
李婷的脾气上来了:“我妈说她不想回去了,在家老被你欺压,她说谁的客人谁招待!”
李婷去了常去的公园、菜场、超市,都没找到刘金花。她心想:妈妈不会真能迷路吧?找人问问也能回来啊!
焦急了半小时后,李婷索性报了警。警察很快上门来处理了——调各个路口监控,让李婷在家里等结果。
这不等于白说吗。
李婷在家里踱来踱去,一直到晚上,刘金花回来了。原来她真是走丢了。
“小婷啊,我沿着楼下的大马路一直向东走,这条路全是高楼大厦,我想着走到头就折回来,谁知怎么也找不到了。”刘金花还没进门,站在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走了一下午,累坏了。
“小区名字总知道的吧,打个车或坐公交车也能回来啊!”李婷又好气又想笑。
“我换了衣服出门,忘带钱了,手机也忘带了。”刘金花还在喘着粗气。
“真是服了,我担忧了一下午,还报了警。”李婷说。
“报警干啥?你还别说,你爸爸老说我脑子不灵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