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理解。”
李香君眼中闪过吃惊的表情,但随后很快恢复了平静:“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李婷接着问:“事情严重吗?你会被牵连进去多少?”
“我也说不好。孙保国每月只管给我生活费,钱从哪来的,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买房子的钱肯定有问题,但我总想不会有事的,就接受了他的房子。”李香君说。
“那我爸爸名下的银行卡里的钱是怎么来的?”李婷问。
“那都是我每月从孙保国给的生活费里省出来的,然后每几年回去一趟,存到卡里。”李香君说。
“这个钱查不到,是吗?”李婷问。
“应该查不到,我存的都是现金。”姑姑说道。
继而她又说:“本来这钱是两个兄弟平分的,但李涛找不到人,也不接电话。”
李婷心里犹豫着该不该问问:李涛为什么与母亲关系这么僵?但想想还是算了,这个问题太伤自尊。
接下来一个月,风平浪静。李香君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见不到孙保国,不知事情严重到何种程度?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做了一切她能做的事,安排好两个孩子,剩下的听天由命吧。
李婷则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姑姑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继续生活。
但做过的事,怎么抹去呢?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又是平常的一天,李香君出门锻炼身体、买菜、烧饭。下午到李涛工作单位楼下等他。她这一个月每天都来等他,想见他的面,跟他关系缓和一下,毕竟要是自己也进了监狱,有可能再没机会同儿子和好了。
李涛偶尔也会去香港或国外出差,但在上海居多。每次下了班,在办公楼下见到李香君,他都只是目光与母亲对视一下,然后直接绕道走了。李香君看儿子并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又顾忌他身边有同事,就在短暂的目光对视后,也离开了。
小时候,他偎依在李香君身边,又软又糯,像个小肉包,眼里心里都是妈妈。甚至他初中时,李香君还能冲过去,拉住他,或者大吼一声“你站住。”但自高中起,他便如脱缰的野马,不听使唤了。如今他30岁了,变成了大人,身强力壮,他若不想跟你说话,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去年李涛刚从美国回来,在酒店同母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那时候他已经6年没见到母亲了,加上大学四年,他都只在寒假回了北京。10年间他一共见了母亲5次,而且每次都是争吵。
争吵最激烈的时候是在高中,青春期的李涛叛逆到了极致。那时李香君36、37岁的样子,年轻貌美,而孙保国已经50多了,头发白了一半。这对父母经常一起到学校看李涛,高一时,李涛觉得挺幸福,因为自己的父母来得最多。但从高一暑假起,同学们就开始传言李涛的母亲是第三者,狐狸精。李涛是野孩子、野种。
李涛在父母的关爱下长大,他个性稳定,彬彬有礼,成绩拔尖。即便听到这些流言,起初他也不以为然,他有自己的判断:母亲看上去比父亲年轻,是因为她过得幸福,父亲对她和两个孩子关爱备至。
但高二起,流言愈传愈甚,隔壁班的几个学渣甚至说得有模有样:孙保国正妻叫田真,在附一院工作,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叫孙姣,在北京外国语大学读大二。
那几个男生放学后还把李涛堵到厕所,指着他鼻子骂他野种。
李涛被伤害了,但他并没有急于向父母求证。周末回家时,他偷偷拿出母亲身份证,一看惊呆了,母亲20岁时就生下了他,那时父亲已经36岁。而母亲一直骗他说自己只比父亲小8岁。
他又旁敲侧击向父亲要了孙姣的学院、班级,几次到外国语大学求证,得出跟流言一样的答案。
他的信仰崩塌了。
他开始失眠、抑郁、成绩下滑,他甚至几次想到轻生。
幸而,李香君、孙保国早早发现了他的异常,给他办了休学。他在家休息了半年后,孙保国动用关系,把他转入了另一所高中。
他再也不让父亲、母亲来学校了,周末也不回家,假期在家也不跟父母交流。
孙保国职位更高了,他的工作忙起来,应酬也多起来,家回得少了。李香君起初以为李涛只是到了青春期,不爱说话了。但大扫除时,在儿子房间发现的一本日记本几乎击垮了她,这个被扎了无数个孔的本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安、压抑、愤怒、咒骂。
原来李涛都知道了。
他的脾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