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离学校有十几公里远,几乎每天都要跨越大半个城市上学。为了凑齐生活费,他白天上课,晚上打工,一天能闭眼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他刚到美国,还没过语言这个大关,没有朋友,又不像别的留学生可以拨着越洋电话向家人诉苦——他仅剩的家人已经离他而去,而唯一的爱人又被他亲手弄丢了。
那段时间,是他最孤独而又绝望的日子。
每当深夜,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打工的店铺,绕过路上不怀好意的流浪汉,回到那个阴暗逼仄的房间,听着隔壁常年酗酒的邻居发出尖厉的怪笑,那一刻,梁季澄觉得自己完了。
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和明天,目之所及,只有公寓发霉的墙纸和漏水的天花板,他甚至想过一了百了。他有过怨恨,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别人一样拥有一个强大的家庭作为后盾,可后来一想这些都没有道理,路是自己选的,没人逼迫他,哪怕一步步磨出了血,走的血肉模糊,都得咬着牙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