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月底,刚册封为皇贵妃的高氏薨,京城中斋戒七日,居于京城之文武官员命妇均需进宫祭拜,紫鹃也随着身子还甚好的吴札库氏入宫祭拜,她拿着手巾掩面,眼儿悄悄地看向后宫妃嫔跪拜之处,心想大概没有几个人真心地为这位皇贵妃逝世感到悲伤吧?后宫女人啊…,其实是可悲的,即使位高如富察皇后也是如此。
“和亲王福晋,皇后娘娘请您到长春宫休息一会儿再回去,说是怕您怀着身子不舒服,不如到那里去聊聊天,待其他女眷都走得差不多了,您再回王府。”长春宫的一名宫女,在祭拜礼仪过后,才近身向吴札库氏和紫鹃行礼说道。
“额娘?”紫鹃侧头看向吴札库氏,吴札库氏点点道:“我这就过去,和韵,咱们走吧。”
吴札库氏带着紫鹃来到长春宫时,刚进了份位的娴贵妃和纯贵妃两人也在长春宫同富察皇后闲聊。
吴札库氏和紫鹃向三人行礼问安后,富察皇后赐坐吴札库氏,紫鹃安份地站在吴札库氏的后侧,静静地听着几位长辈聊天,还不忘分了点心神观察娴贵妃和纯贵妃两个人。
这娴贵妃真的可以当得这满州第一美女的称号,肤如凝脂,螓首蛾眉,偏偏就是板着脸,太过正经了些。不似纯贵妃总是一脸笑意,典型江南女子的柔情绰态。
“这位是和亲王福晋的养女,和韵格格吧?”纯贵妃突然看向紫鹃,亲切的问道。
“正是小女,因之前身子有恙,月初才头一回进宫呢,本想着过两日再带着她向几位娘娘介绍一番,合着今日有缘,能在皇后娘娘这里见到两位贵妃娘娘。”吴札库氏点头回道。
“还真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可惜今日的日子不对,改日再来我宫里走走吧。”纯贵妃微点了下头,说道。
“和亲王福晋果然是个会教导人的,方才见和韵格格进门到现在,这进退规矩竟是一点也没有差错。”娴贤妃也难得的露出一个笑脸,称赞了紫鹃几句。
紫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吴札库氏则是笑着回答:“这丫头也只有在各位娘娘面前才有这般作派,在府里时却是个迷糊的。”
“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呢,哪个孩子不淘气的?”已育有二位阿哥的纯贵妃笑着说道。
紫鹃心里震了震,很想说您老有儿子没关系,但是不要明着说啊~~,这里可有两位目前没儿子的呢,紫鹃眼角扫过富察皇后和娴贵妃,两个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僵硬,继而又带着笑容。
“其实孩子成长很快的,像和敬现在已经在学些管家之事,我和皇上想着过两年她就要远嫁了,这心里呢多少也有些舍不得。”富察皇后神色如常的说起了育儿经。
几个贵妇人说说笑笑了好一会儿,吴札库氏看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向富察皇后躬身道:“皇后娘娘,娴贵妃娘娘,纯贵妃娘娘,这时辰不早了,臣妾也得回府去了,想来今日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就不再打扰几位娘娘的清静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些。”皇后娘娘应允道。
紫鹃随着吴札库氏向富察皇后三人跪安后,才退出宫外,回王府去了。
过了一阵时日,吴札库氏便将紫鹃叫到大厅来,道:“和韵,妳的年岁算了算也满十四了,额娘再想留妳也留不了几年,也不晓得皇上皇后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可是该学的该知道的却是一样也不能落下,从明天起,妳就跟着我,看我怎么打理府里的杂事,能学多少是多少,顶着和硕格格的名号,将来指婚的对象,身份再低微,妳总还是占个嫡妻的位子,切不可让人轻看了去,明白吗?”
“和韵明白,额娘放心吧,和韵会好好学的。”紫鹃也不笨,那日听着皇后的意思,看着像是提醒自己终究要到蒙古和亲的,好在她心里早有准备,倒也不显得讶异。
“嗯,妳是个聪明的孩子,若是可以,阿玛和额娘定会替妳争取留在京城的机会,左右已经送了一个女儿出去了,怎么可能再送一个去?”吴札库氏似乎看出紫鹃的想法,便如此说道。
“额娘,还是随缘吧,反正我就算嫁到外地,怎么也比往日的日子好过,何况格格的规矩又没公主的多,和韵不怕的。”紫鹃笑着安慰吴札库氏。
“妳这孩子也想太简单了,蒙古的生活不是妳想象中的容易,没几个能适应的。以往嫁过去的先祖姑婆辈们……,还是以后再慢慢告诉妳吧。”吴札库氏叹口气,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紫鹃只能低头不语,心里却有些许思量,虽然不知道这里和正史会相差多少,不过有些事情还能试试看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