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很少吃安眠药,大多时候入睡困难,她会选择硬熬,熬到受不了就会自然睡着。而到了无事闲暇的假日,她就会吃上几片,睡他个昏天黑地。
“吃几片?你直接把一盒药都吃进去好啦!”此时饭点已过,食堂里的人很少,所以徐清麦没有控制住音量,几乎算是喊了出来。
秦理已经清醒,又恢复了泰然自若的状态,“不行,吃的多了,反而睡不好。”
徐清麦被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气到了,“你以为我真的是在关心这个吗?”
秦理没吭声,她从麻辣烫里夹出一块鸭血,盯着上面红到发乌的斑块犹豫了会儿,还是塞进了嘴里。
之后的时间,三个人七嘴八舌地讲述了这两天她们是如何提心吊胆、又是如何历经困难进入公寓的过程。
而秦理则像是一个不专业的捧哏一样,偶尔发出“哦”、“是么”、“啊~”的敷衍。唯一较长的句子,是当她们说去找程昱的时候,她说:“呦,挺聪明啊。”
“是吧,多亏我聪明才想到这个办法。”齐嘉得意地说。
“我是说程昱很聪明,没跟着你们一起过来瞎胡闹。”秦理完全无法理解她们的动机,“我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能丢了不成?你们至于急得上蹿下跳来找我吗?”
“你一直联系不上,我们怕你出事嘛。”齐嘉有点委屈。
徐清麦眉头皱起,紧接着又松开,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是你的朋友,不包括我们仨,如果他们有谁突然联系不上了,你会担心,会想办法去找吗?”
秦理毫不犹豫:“不会。”
“为什么?”
食堂的窗户没有关紧,湿润刺骨的风从缝隙里吹了进来。秦理坐的离窗户最近,因此毫无阻碍的享受到了风的照拂。她低头整理被吹乱的头发,说:“我没有你们以为的那种朋友。”
“和我关系好的那些人,如果只是几天联系不上,那代表他们要么是在哪儿玩嗨了,要么是被家里软禁起来、断绝与外界联系了,不需要担心。如果是长时间联系不上,那就代表他们家出了很大的事,大到可能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越有权利的人越残忍,出了事就会马上和对方撇清关系,之前的友好和谐就像是礼物盒外面的包装纸,为了面子上的好看而已,实际上拆了扔了烧了都不心疼。
秦理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是——
“我懂了。”齐嘉很笃定地说,“越有钱有势的人麻烦事越多,比如被绑架撕票之类的。”
秦理:“……”
“我初中毕业那年暑假,有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就被绑架了,不过没被撕票。”齐嘉神神秘秘,“这是当年的大案子,就发生在本地,据说当时连上面的人都惊动了。秦理你也是本地人,你听说过这事吗?”
秦理摇头:“没有。”
徐清麦和卢愿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也没听说过,新闻上有说过这事吗?”
“怎么可能会上新闻啊!据说公子哥他爹是特殊人物,这件事被压得死死的,所有知情者都被叫去谈话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齐嘉压低音量:“我表舅当时在派出所工作,听他市公安局的朋友说的。后来有次过年他喝多了,不小心说了出来。”
卢愿倒吸口凉气:“要是你家亲戚有谁说出去了,会不会影响到你表舅啊?”
“不会,他前年端一个传销窝点的时候被人捅了几刀,已经不在了。”齐嘉说。
从食堂出来之后,齐嘉又要去舞蹈室练习。她说最终表演名单还没定下来,说不定她还有机会。
秦理她们闲的没事,就跟着一起去了,于是便看到了非常悲壮的画面。
齐嘉先天条件不足,后天能力有限,加上练习时间太短,因此她看上去不像是在跳舞,而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仪式。
秦理看她蹦跶了半天,忍不住问:“她已经热身半天了,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跳?”
徐清麦艰难开口:“……她现在就是在跳啊。”
“不会吧?”秦理惊讶地睁大眼睛,“学校晚会允许跳大神吗?”
“……”
看完这个粗糙的半成品节目之后,大家都沉默了,她们在思索该如何委婉地表达自己对这个舞蹈的看法。
齐嘉知道自己的水平,于是大大咧咧地说:“没关系,随便说。”
“呃……”卢愿为难地看向徐清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