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才几点就拜年!”林玉唇边的梨涡微陷,笑脸盈盈。
秦敏德和蔼地问:“吃饭了吗?”
“吃过了。”陈书砚答得很随意。他从小就在这个房子里乱窜,当自己家似的自由出入,所以根本不拘谨。
即使是脾气古怪严谨肃穆的秦敏德,偶尔也会和妻子开玩笑说:阿砚都快成咱们家第三个孩子了。
“书砚哥,你给我们家拜年总是这么积极。”秦卓大笑。
“呦,这不是我们大明星嘛!”陈书砚热切地摸了摸秦卓的头,然后发现那上面全是发胶……
他尴尬地抹了抹手,问道:“怎么样,国内国外来回跑,累坏了吧?”
“没办法,我要是光学习,不回国在节目里露个脸,大家早就忘记我是谁了,好不容易混出点名堂,不能前功尽弃啊。”秦卓说。
陈书砚又和他玩笑了几句,见秦理坐着没动,于是直接上手去拽她,没好气地问:“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打他进门起,秦理全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手机在楼上,没看到。”
“今晚上明哥组局你忘了吗?”陈书砚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大家都到了,就你没来。你怎么那么大面子啊,竟然让明哥等着。”
在座的都知道他口中的“明哥”是谁,因此当秦理说要出去的时候,秦敏德和林玉都没有阻止。
明哥,陆俭明,澜港的老板,某军区司令的后代,从小就是这群朋友的免死金牌。
“陆俭明组局,你可真能编。”秦理边系安全带边说。
陆俭明家里管得严,现在的他肯定在老宅里陪爷爷过元旦呢。他们家那老宅极其神秘,本地人都知道本地有个将军府,但很少有人知道在哪里,毕竟那个地方不可能出现在地图上。
“那我能怎么说?说‘你别在这受罪了,我是来救你的’,你爸妈听见不得收拾你?”陈书砚说。
秦理呵呵地笑了。林玉和秦敏德演得那样好,可竟然还是被人看了出来。
而且还是被陈书砚这个二百五看出来的。
“我真搞不懂你爸妈是怎么回事。”二百五突然说。
“嗯?”
“是,秦卓那小子打小就活泼开朗、能说会道的,嘴甜,会哄人,确实比你招人喜欢。可你也不比他差啊,同样是孩子,为什么他们就更疼秦卓呢?”
秦理扑哧一声笑了:“你看你也说了,秦卓比我招人喜欢。”
陈书砚白她一眼:“我说的是这意思吗?我是说你爸妈偏心。你别不承认,每次说这个你都否认,咱俩可是一块长大的,我又不瞎不傻,能感觉不出来吗?”
你感觉不出来的事多了,天天觉得自己多聪明似的。秦理在心里吐槽,嘴上问:“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偏心?”
“重男轻女呗,还能是什么。明明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思想居然这么落后。”陈书砚本来是想说愚昧的,但毕竟是当着秦理的面,所以他换了个委婉点的词。
这确实是个好理由,秦理心想。
“多好啊,备受宠爱的小儿子,想当明星就砸钱送他选秀出道,想读音乐学校就给送进国外名校。而我们可怜的大小姐,只能留在慈爱的父母身边尽孝心。”
陈书砚短短的两句话,把秦家四口人讽刺了个遍。
秦理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说:“我是自愿要留在国内读书的。”
“哈,谁不是呢。”
秦理冷哼:“你是不想出去吗?是你爸不让吧?把你拴在国内还能看着点,省得你出去了放飞自我,给他丢人丢到国外去。”
“心里知道就行了,你非得说出来干嘛?”陈书砚脸上挂不住,赶忙转移话题,说既然出来了,找个地方一起跨年去吧。
秦理想了想,说要回学校看元旦晚会。
陈书砚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吧你?我千辛万苦救你出来,你就把我一个人丢下?”
“拉倒吧,你千辛万苦救我出来,不就是拿我当幌子,趁机去享受夜生活吗?”
陈书砚没反驳,只是说:“那破晚会有什么可看的啊?”
“你要是不送我,我就打车去。”
秦理说得坚决,陈书砚只能投降,乖乖把车开到了学校礼堂门口。
他仍不死心,趴车窗上叫住秦理:“你真要留在这里看晚会?”
“别在这耽误时间了,玩你的去吧。”秦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