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般令人窒息。
秦理不安地看着墙上的挂钟,发现秦敏德不过只沉默了二十秒,可她煎熬得却像是度过了两年。
事实上秦理本就不经常住在家里,她在学校有公寓,在外有酒店;但问题是现在是假期,是过年,是她最心虚的节点。
“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和明哥多学习一下,顺便向他取取经,规划一下毕业后的发展……”她太紧张了,以至于没发现自己的腿在打颤。
秦敏德目光如炬:“和你妈说了吗?”
秦理悄悄吐出一口气,“说过了。”
“她怎么说?”
“我妈刚开始不同意,觉得过年期间我在外面为别人出力太辛苦,怕我吃住不好委屈了自己,但又觉得我大了,可以像小卓一样独立生活,所以又同意了。”秦理极快地说。
秦敏德的脸色软了下去,甚至还笑了:“你弟弟那是独立生活吗?你妈雇了好几个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恨不得自己也飞过去。”
秦理顺着说:“小卓毕竟年纪还小,一个人在国外读书不容易,有人照顾,您和我妈都能放心些。”
其实她只比秦卓大两岁而已。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那就随你吧。”秦敏德眼中沉淀着疲惫,像是累到了极点。
他抬起手,掌心向内,掌背向着秦理,然后轻轻向外挥了挥。
像是隔空向她挥了几个耳光。
秦理沉默后退,从外面关上了门。
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秦敏德没怀疑原因,没问她为什么非搬出去不可,甚至连住在哪里都不问。简直顺利的诡异。
天色慢慢暗了下去。
秦理坐在飘窗上,看着天空边际余存的一点点光亮。
这时她的房间门突然被推开,林玉气冲冲地进来,“你要搬出去住,还和你爸说我同意了?”
秦理继续盯着天幕,“难道你会不同意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年,我想做什么,你一直都很支持我。不是吗?妈妈。”秦理扭过脸看她,脸上是和秦敏德一样肃穆的表情。
林玉突然觉得这对父女相像的可怕。
理智、冷静、甚至是冷酷,哪怕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脸上也是一片风平浪静。他们不为一切所动,轻轻松松就能把别人逼到歇斯底里。
林玉面若寒霜,看了她足足半分钟,才问:“你真的是为了陆俭明搬出去的吗?”
秦理心中一颤,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紧接着听到她又问:“你搬出去住哪里?”
“当然是住在你和爸爸送给我的酒店里啊。”秦理说。
林玉笑了,她甜美的梨涡陷了下去,声音也低了:“在你心里,那个酒店才是你的家,对吧?”
“怎么会,那只是我偶尔会去住的地方而已,这里才是我的家。”秦理望着母亲轻轻地笑了,“咱们是一家人啊,妈妈。”
林玉狠狠地摔门走了。
秦理总是能轻而易举地令这个优雅女人变得不优雅。
她抱着双膝,看着夜色弥漫,覆盖住整片天空。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风平浪静。
年关将至。
这天秦理下楼,破天荒的听到了秦敏德的笑声。
她循声走过去,看见父亲正在喝茶,而与他谈笑的人,竟然是——
“明哥,你来了。”秦理快步过去,用灿烂笑容掩饰着慌张。
与此同时,她悄悄看了眼秦敏德,发现对方心情很好,应该是并不知道自己骗了他的事情。
“我来看看秦叔叔,顺便想听听你关于酒庄选址的建议。”陆俭明温声说道。
秦理悬着的心放了回去。
秦家上下里外都是秦敏德设计的,园林造景、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就连养的那几条天价锦鲤都是他亲自买回来的。
但至于种什么花,栽什么树,焚什么香,则由林玉决定。在这件事上两个人都给予了对方最大尊重,在难得中又透出一丝合理性。
“你跟我爸聊什么了,他笑得那么开心?”秦理和陆俭明来到庭院,并肩走在石板路上。
陆俭明轻轻推了下眼镜,说:“他问我爷爷身体怎么样,我说身体很好,健步如飞,只是牙都快掉完了,还是那么爱吃甜食。”
秦理正要笑,看见他推眼镜的动作,顿时面露嫌弃:“你又不近视,装什么霸道总裁,还戴个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