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在夏日玉带般的河畔和蓊郁的林间,曾经有他心爱的 姑娘。她散着长发侧身躺在吊床上,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意。他 便在她身旁坐下,倚着树干,和她抵着头,耳畔隐隐听到她平稳宁静的呼吸。
刚刚的一路,她仿佛就在身边,如影随形。路过山边村舍,想起她兴奋地念着要 在这儿买一处小院,种菜钓鱼,还要养条大狗;她被他抱在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 颈,说要好好练习做饭;他们说起了一年后一起去巴西,她还担心是否会违反校规第 八条;他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开她了。
在夏日和缓的风中,她倚在他怀中,略带羞涩地说,一川烟草,满城风絮,“一川,是个不错的名字呢。”
他温柔地看着她:“我带他攀岩,我们家邵一川会非常厉害的。”
那时谁看到了身后巨大的阴影,谁以为这一刻永生不变,谁为谁许下了易逝难追 的诺言。他们终于还是失去了彼此,所有温馨的画面和曾经的心愿被无常冷酷的命运 碾压而过,碎裂成飘散的齑粉。邵声经历了长久的、永无休止般的沉默,心中奔涌的 情绪让他窒息。他无法克制这撕扯胸膛般的痛苦,向着空旷的山谷放声大喊,呼声连 绵,沙哑悲怆。他强忍的泪水终于扑簌簌地滚落,顺着两颊滑落在嘴里,难言的冰凉 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