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莫靖言鼻子一酸,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如果我说,我做到了呢?”
如果不忘记你,分开的几千个日子,如何承担每一天心头如刀割一般的锐痛?
“我也曾经以为,我做到了。”邵声抬手拭去她的眼泪,指尖湿湿的。他柔声道:“不要离开北京,不要躲着我,好不好?”
“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吗?我过得一团糟,想跳出来把一切都理清楚,这样不可以吗?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莫靖言的眼泪止不住,视线一片模糊,“我知道你没有忘记我,就像你知道我没有忘了你。可是当初那段日子和那个时间的少爷,他早就回不来了。”她扬手拦下一辆出租,“别跟着我,当我求你了。”
坐在车里的莫靖言泣不成声,他掌心的温度还留在脸颊上,然而她害怕面对邵声的温柔体贴,她怕他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自己无法应对,她怕自己已经成为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选项,和她在一起无非是妻子离开后的最优选择。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知道不能继续原来的那种生活了。长久以来屏蔽了过去一切的肥皂泡已经被邵声的回归无情地戳破了,她赖以生存的海市蜃楼转瞬消失。她得重新面对这个寒冷而真实的世界,重新考虑如何面对未来,而不是深陷于紧张、愤懑和惶恐的泥淖之中。
☆、第三十章 好久不见(上)
转眼莫靖言离开北京已经两周,她不接手机,也不回邮件。方拓自告奋勇去打探她的消息,熟识的几位朋友都说和她断了联系,他一直问到远在阳朔的莫靖则,借口依然是邀请他们兄妹二人参加攀岩队成立二十周年庆典。
“我过些日子就去北京,不过莫莫应该不会去。”莫靖则和方拓只见过一两次面,但知道这个小师弟和妹妹一向亲近,直截了当说道,“你知道,见到别人在一起,对她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儿。”
方拓如实坦白:“我就是最近联系不上莫莫姐,不知道她现在到哪儿了,有些担心。”
“她挺好的,听叔叔婶婶说,隔天给家里打个电话。”莫靖则顿了顿,“我也很惦记她。”
周末方拓去找邵声。他正带了邵一川去体育场练球,一群半人高的小家伙精神抖擞,在教练的带领下甩着小胳膊小腿在场地上飞奔,小孩子踢得没什么章法,有时你推我搡,脚下一绊就摔倒两个。好在谁也不娇气,爬起来继续追着球跑。
邵声坐在场边的长板凳上,目光跟着场上的孩子们,神态却若有所思。方拓拍拍他的肩膀,在他旁边坐下,指着邵一川道:“师父,那就是你儿子吧。”
“是啊,巴西球衣。”
“不用看球衣,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眼就能认出来。”
邵声微笑点头。
“我应该叫他师弟,还是大侄儿啊。”方拓由衷感叹,“你这个表情真慈祥。”
邵声脸一沉:“你小子又找打呢?”
“这才是我印象里的师父嘛。”方拓笑道,“以前训练的时候,只有莫莫姐在我才能随便开玩笑,还能看到你的好脸色。”
邵声心头抑郁,不再答话。
方拓叹气:“还没问到莫莫姐的下落呢,莫大都不知道,我真没辙了。”
邵声面带一丝苦笑:“她躲着我,当然不会告诉靖则。”
方拓向着场上的邵一川努努嘴:“莫莫姐见过?”
邵声点头:“川川很喜欢她。”
“那是,谁不喜欢莫莫姐啊。”方拓扬眉一笑,又旋即苦下脸来,“不过,她上次肯定生我气了,提前两天离开北京也没告诉我。”
邵声歉然道:“我自己的事儿,不该把你扯进来。”
方拓大大咧咧挥手:“为师父两肋插刀啊!不过,不知道莫莫姐为啥生那么大气。”
邵声瞥他一眼:“你揣着明白当糊涂呢?”
方拓乐了:“你们当初都拿我当小孩儿,什么也不跟我说。我怎么可能明白呢?当然是糊涂的啊。要不师父您和我讲讲来龙去脉?”
邵声哼了一声,不再理他。
“莫莫姐当初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吧?”方拓依旧乐滋滋的,“本来和你们一起练习的时候我就猜到一些,后来知道傅队和莫莫姐的关系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就什么都猜到了,但一直不敢向你俩求证。”
邵声语音渐低:“我们之间的很多事,是没人知道的。我亏欠她的,也无法弥补。”
“那天你俩跑了,我总得结账啊,就站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