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莫行、何昭晔等人闻言亦是吃惊不已。
“你要杀了你师兄替师父报仇吗?”何昭晔道。 “师父临终前,嘱咐我不可与师兄互相残杀,要我劝阻师兄,勿要滥用遗引,不可徒造杀孽。”端商道。 “你师父可真是蠢得可以。”郁韧在旁摇头笑道。 “家师一生从未投入何门何派,孤身逍遥四海,看尽人间纷争血战,只愿与琴箫为伴。”端商道。 “只可惜最后却死在自己的弟子手上。”郁韧嗤笑道。 “如今的护江城,当年便是水西疆土,今日在师兄琴下死去的人中,不知有多少是我水西的父子兄弟,我不能让师兄再错下去。”端商却道,说罢又向郁韧叩头道,“请异士替我解去封妖掌封印!” “要我解这封印未尝不可,我自得了这阵,还真没怎么用过,正好用你来练练手,不过,”郁韧道,“你若死了,可别怨我。” 端商忽转向穆虞叩头道:“穆兄,若我此番有何差错,请务必替我阻止师兄,告诉他,师父他老人家从没怪过他,让他回七情谷替师父守墓吧。” “你竟是个痴人。”穆虞摇头叹道,“罢了,明知山中蒙你救了我与莫行性命,既有所托,必当效命。” “多谢。”端商再次叩头道,又转向郁韧问,“现在可以开始吗?” “随时。”郁韧道,“不过,得选个宽敞些的地方。” 说罢,轻身跃上树梢望了一回,见一处溪流岸边倒还宽阔,仍跃回地面,将端商一把横抱起来:“走吧。” 穆虞等亦随他身后。 来至岸边空阔之处,郁韧划开阵法,金黄色的光芒如满月一般,落在青绿的草地之上。 布阵妥当,左手抓起端商肩膀,带着他一同跃入阵法之中。 穆虞等便在外等候。 金黄的光芒沿着满月的痕迹缓缓流动,渐渐地越来越快,陡然卷起一道光帘。 这光帘初时只如瀑布一般垂流而下,很快便如布幔一般升卷起来,足有五尺来高。 不一会儿又有几卷或高或低的布幔似的光帘卷起,这些光帘有的向左、有的向右,交错杂乱,却都急速地卷动上升。 郁韧立于阵中不断催动阵法,而端商端坐于阵中,脸色痛苦至极,正忍受着巨大的冲击。 “端公子他会不会有事?”莫行道。 易阳草之事端商救了公子和自己,莫行心中只盼他安然无恙。 “看这阵法如此凶猛,若冒然行事,只会玉石俱焚。且再看一回。”穆虞蹙眉道。 数道光帘更加急速的卷动翻升,郁韧太阳穴附近青筋爆出,端商的脸色已化作死灰。 “不好!”穆虞道,“异士,快停下阵法!” 郁韧却似未闻。 他有意要试这阵法威力,哪肯停下,只是一味驱动阵法。 光帘升至极限时,就如爆裂开一般,无数流星般的光珠纷纷坠落。 而新的光帘又随即升起,然后又化作无数流星坠下。 端商终于禁受不住,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足有一尺来远,摇摇地倒在了阵中。 “端公子他……”莫行大惊道。 “异士,快停下!”穆虞在外大声叫道。 “戾气不散尽,此阵是停不了的!”郁韧的声音传来。 “戾气?”穆虞道,“如何散得?” “吞了他的元气、他若能撑得下来就能活。”郁韧道。 “有别的办法吗?”穆虞道。 “用另一个人的元气消散戾气。”郁韧道。 “好。”穆虞道,提身跃入阵中。 “公子!”莫行、何昭晔等人大惊失色,忙去拉时,穆虞已在阵中了。 “公子,我们也来!” 何昭晔、莫行、阿修、余兴皆跃入阵中。 “你、你们不必……”端商勉强爬起身来,却再坐不得,又倒了下去。 穆虞等在阵中,只觉被那股戾气携着令人战栗、吞噬一切的凶煞紧紧地裹住了心神,越是抵抗,越是裹得更紧。 “你们还真是不怕死。”郁韧冷笑道。 只见光帘更加高高卷起,光珠四散、如火花一般。 光帘忽然狂乱地四处急窜,何昭晔等被这光流击中,立刻倒地不起。 阵中几人横七竖八地躺倒在急窜的光流之下,只有穆虞和郁韧还立于阵中不断催动自身法力。 “师父……师兄……”端商趴在血泊中唤道。 他手边的长箫忽然飞了起来,沉沉的箫音缓缓传了出来。 不一会儿,这箫声转如深谷中的泉水般空寂、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