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澄安挽尊道:“你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别整这些幺蛾子听见了没?!”
萧明允心里一喜,说:“能过,绝对能过,拉倒太危险了,咱们抱倒行不行?”
谢澄安:“早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我就用丝瓜布沾着草木灰来给你洗脸了!”
只要小郎君可以原谅他,他用什么洗脸都行,萧明允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他撅着腚,仰着脸,憨笑了两声,屁颠屁颠地跟着谢澄安家去了。
让郑丰收缓了一会儿,王文娟才过去,那么久了还不回家,她就担心郑丰收是在跟谢澄安说话。
王文娟:“不管萧家的族谱上有没有谢澄安的名字,不管他们有没有县衙认证的婚书,他们两情相悦,你就不应该再插足。”
指责只会把人越推越远,王文娟的语气里尽是温柔和心疼,只有这样,才能让郑丰收回心转意。
王文娟:“非他不可吗?”
郑丰收:……
他也不知道。
王文娟:“是娘不好,总和你爹吵架,但是过得好不好,要看性格合不合,不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一定幸福的。”
举几个经常吵架的夫夫的例子,和恩爱和谐的夫妻的例子。
王文娟:“你想找个做饭好吃的、脾气好的,娘给你打听就是了,娘跟你保证,只要她对你好,娘绝对不会像魏三婶和魏四叔那样的。”
郑丰收:“娘,我知道,我没有非要跟他在一起,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的话,郑丰收之前也说过,为了不让他娘伤心,可是为什么,他明明想跟谢澄安在一起,但是说出这些话,却并不觉得心痛?
王文娟努力地站在郑丰收的角度:“既如此,你就更不能再提了。”
“他的心已经定在了萧家,两个人若是因为你而吵架,他心里怨恨的只会是你,到时候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说的多了,万一被别人听见,传出郑丰收喜欢男人的话,就说不下媳妇了。
年纪大了,被逼着娶个不喜欢的,母子两个僵得跟仇人似的,就像曹成惠和魏多田,王文娟不想让他们母子落到这步田地。
王文娟跟郑宝来吵架,十次有九次都是因为郑宝来偏心郑丰年。
好的差事交给他做,婚事办的特别风光,生了大女儿给红包,生了二女儿给红包,生了儿子给个大红包。
别人家逢年过节,都是小的孝敬老的,他们家是老的贴补小的,三天两头能寻着由头,给他的两个孙女和一个孙子发钱。
银子哗啦啦地往郑丰年的口袋里面流,她怕郑宝来死的时候要分家,其实根本没得分,早就全在郑丰年手里了。
等她老了,走不动路了,能指望着郑丰年喂她一口饭吗?
她嫁进来的时候,郑丰年已经大了,既对他的亲娘印象深刻,又有了自己的主意,王文娟不敢多加管教,两个人就没培养下感情。
所以她对郑丰年对她的孝心,没有一丁点儿自信,怕是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说着说着,王文娟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郑丰收:“娘,我不会让你落到那步田地的!”
他知道他哥是个损公肥私的人,这个公,既是三家村,也是郑家,这个私,却单指他们两口子和三个孩子。
王文娟:“小大夫说的对,若将来,房子和田产都归了你哥,你拿什么养家糊口?”
“娘手里这点东西,够你撑几年?不能等着你那个偏心的爹给你分,万一分不到呢?你得自己闯出一片天啊。”
母子两个说了好多体己话,当天晚上,郑丰收把以前没有送出去的瓷娃娃、木偶人、花灯、孔明锁、积木、等等,全都扔了,只留了那条豆绿色的发带。
真正的担心是掩饰不住的,就像萧明允摔倒的时候,谢澄安跑过去的样子。
他知道萧明允是故意的,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也知道他是被冤枉的,可是并没有主持公道,是为了萧明允的面子吗?
他不想让萧明允陷入难堪的境地,又说不出违心的话,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走了,连生气都是在生萧明允的气。
是啊,谢澄安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想跟谢澄安在一起的?
大概是那一年,他的祖母病重,梁大夫说话很凶,又没有什么耐心,是谢澄安耐心地给他们解释,细心地给他的祖母熬药。
他爹是个粗人,他娘也不会伺候人,是谢澄安每天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