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可能全的登记了个人名下的田产,意思就是还有一部分没有登记,甚至是很大一部分,郝英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量。
在三大家族相互包庇的三家村,这也是难以避免的,好在郝英很懂平衡,既让自己做出了政绩,又没有触动三大家族太多的利益。
没有登记的田地如何买卖,郝英不知道,也从不过问,关键是这么多年了,也没有人因为此事告官。
没有登记的田地如何买卖?信中有部分描述:随意要价、增设款项、以次充好、地契造假。
帮魏家和萧家卖田,郑丰年只能从买家赚取所谓的手续费,两三百文,不多,但是朝廷根本没有这项收费。
就算人们后来知道了,也没有精力和他较劲,大部分都算了。
说是从卖家那儿赚取介绍费,这就多了,卖家也要挣钱,他们又团结,手续费、介绍费、田款、不管款项叫什么,反正最终都是百姓出。
长久以来,三家村的田价比政府的规定高出四五两,原因就在这儿,他们说这里的田就是这个价,觉得贵可以不买。
能不买吗,明知道是他们私自加价也得买,他们不买,别人就会买。
等这一批田卖光,郑、魏、萧三家也无田可卖的时候,他们就是有钱也买不到了,只是,他们至今都没有一份合法凭证。
三大家族登记在册的良田数不胜数,真的种不过来,没有登记的,卖就卖了吧,还能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当然了,是三大家族当家人的口袋。
从开垦田地到现在,十几代人过去了,除了宗房当家的,其他人压根接触不到,对外,说起来是一家人,对内,除了自己,都是外人。
良田卖光了,中田也卖光了,再也不能从这件事情上获利了,怎么办?把贫地当成中田,结果也卖光了。
再也不能从这件事情上获利了,怎么办?把登记在册的贫地也卖了,贫地产量低,却同样需要花费时间打理,他们早就不想要了。
有的人实在不想再给贫地交税,只想着赶紧甩出去,所以要价不高,因为登记在册,地契必须在衙门办理,所以郑丰年只能赚一些手续费。
如果是郑家的田,那么郑丰年的权利就大了,手续费是他定,田款也是他定。
老百姓大多不识字,通常是签一张委托书,郑丰年独自拿着委托书,去衙门办理。
买卖金额写多少,还不是随便他么?真实的交易金额,在他的账本上。
没有登记在册的田地,便不用交税,可是老百姓们不知道他们的田地没有登记。
一个村的税收,也是村长负责的,每年都收,每年都收进了村长的口袋,几乎能把郑家要交的税抵平。
这就是郑丰年不给他们办正规地契的另一个原因,办了正规地契,税就得交给衙门。
这些事,郑、魏、萧,三家的当家人都知道,只是很默契的没有说出来。
一来,每年收上来的税,郑丰年都会给他们分,二来,说不定下一位村长,是从他们家出来的呢?
但也仅限于管家的人,端不到台面上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社会总是朝着更文明、更秩序的方向发展,三大家族的年轻一辈,大部分都不知道,除了掌权者,比如郑丰年。
郑、魏、萧三家,私自进行田地买卖,郝英知道,只是,以他的能力不足以将此事完全规范。
他是想做出点儿政绩,但是也不用太多,能让他安安稳稳地退休就好。
信上写得这样详细,此人恐怕不简单,账本和赃款的位置都告诉了他,不去是不是有点太怂了?
没有登记的田地所缴纳的税收,也有一本专门的账,在第二个锦盒里,天眼什么看不见?什么都能看见。
萧明允写信的时候,就在感慨郑丰年的卧室好大,他也要给小郎君盖这么大的卧室,他们也要睡这么大的床。
萧明允密密麻麻地写了两页,把字写得丑一点,希望郝英能在他忙完以后就过来,他要忙什么?再过半个时辰吧,等他们都睡熟了。
熟睡中的郑丰年/魏思思/郑丰祁/郑丰林梦见下雨了,好大的雨,好凉的雨,房顶漏了?
成年人不会睡得人事不省,他们很快就醒了,郑丰年/魏思思/郑丰祁/郑丰林一睁眼,看见已经死去的王叶子/王娘子/王大爷/王大娘,竟然飘在他们的正上方。
哪儿有雨?那是河水,河水顺着尸体的脸颊、下巴、衣摆、膝盖、脚尖、指尖,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