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他把此人从京城里抽到云州府了啊。
这程序太6了,竟然还能这样!
柳白真倒吸一口气,想到反正秦凤楼也知道,便小声说:“这次出现的人,好像就是他。”
砰!
秦凤楼直接撞上了红漆立柱。
“没事吧?”柳白真吓一跳,连忙拉住人去看他的额头,果然红了一块。
“嘶——”秦凤楼吃痛,“你这神通未免也太没谱了!”
他顾不上撞伤,出了一身冷汗:“你说是生死关头才会遇到神通,白若离那厮便罢了,贺固安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真遇上危险,到底是他救你还是你救他?”
“他救我啊,”柳白真幽幽说,“人家帮我挡了一箭呢……”
这么说也没错,秦凤楼无从反驳。
两人还是进了禅院里,正对大门那一排僧房烧得只剩下黑漆漆的房屋框架,而大火已经只剩余星,众僧来回奔波,扑火的扑火,清扫火场的也在哼哧哼哧搬运木头。
一个大和尚正好朝他们走来,柳白真深吸口气,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没料到对方竟然朝他深深一鞠,感激道:“多谢二位施主不顾生死救人!”
柳白真后退一步,低头说:“那些人应当是冲我来的,是我该向你们赔罪。”
大和尚却郑重地摇头:“是海清寺欠柳家的因果。静慧当初奉主持命前往青山镇,固然是为了解救施主,但我们对山河图有贪念也是不争的事实。既是犯戒,招致了如今的果,与施主有什么关系?”
他感叹道,“施主纵然迁怒本寺也是寻常,可施主却拼命保护我们,实在是大善啊。若不是二位施主,现在寺里会是什么样,小僧都不敢去想。”
柳白真没表现出来,心中难免放松许多,便问道:“请问,主持大师和静慧师兄如何了?”
“师兄年纪大些,需要好好休养,”大和尚见他神色缓和,也高兴起来,“我那师弟倒是已经没有大碍了,明日让他亲自和你们道谢!”
他告诉两人贺固安的住所,便匆匆往前院走去。
此时贺固安正怔怔地端坐在桌旁,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四周的一切是那样清晰,他背上的伤口也隐隐作痛。
贺固安知道这里是哪儿。
他几年前在府城考试,没钱吃住,便住在海清寺。他在旁边的那间单人僧房住了半个月,吃住免费,只每天去藏书阁帮忙抄经书当做饭钱。
那段时间他不但养好了身体,还沉淀了浮躁,后来一举考中,他一直觉得是海清寺的恩惠。
只是往后几年,他一直在翰林院里不得告假,也没办法来还愿。没料到再次回来,竟然如此……如此如梦似幻。
第42章
贺固安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还夹着几丝血肉。
上一刻,他还在刑部大牢里。两个狱卒正摁着他的头,强迫他去喝有毒的汤。他拼了命挣扎,抓破了狱卒的脖子。
他摸了摸自己后颈,细瘦的脖子上一道棱痕高高地鼓起,是那两个人下狠手摁他的时候留下的。当时他几乎要窒息,就像离水的鱼无助地张开嘴试图呼吸,面前那碗汤冷透了,散发着熟悉的香味,却成为催命的毒药。
就在那碗里的汤水朝他嘴里倾倒过来时,他眼前突然一阵金光,再睁眼,他的面前不再是黑暗潮湿的牢房,一个满脸是血的罗刹正居高临下俯视他。
“扣、扣——”
门外响起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贺固安看向门口,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他语气虚弱道:“请进。”
僧房的木门吱呀一声朝外拉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来。
贺固安不着痕迹地快速扫了两眼,一人穿着长袍大袖,玉冠垂下飘逸的发带,正是那等沽名钓誉的权贵子弟最常见的打扮。另一个人……原来不是罗刹鬼啊。
“贺翰林,久仰大名,伤口怎么样?”沽名钓誉.秦凤楼刷地展开扇子,笑道。
贺固安站起来,慢条斯理地拽了拽了身上的亵衣,然后回了一礼:“尚好,不知二位兄台名讳,失礼了。”
他也不问为什么你们知道我的名字,也不问我为何到了千里之外,只是斯斯文文站在那里,穿着里衣赤着脚,一派坦然。
这气度……不愧是曾经的全国状元啊。
秦凤楼见状吩咐什六:“去找和尚借一套僧衣来。”
贺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