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几人穿过一条凤尾竹林间的小路,边走边说:“白雅原本要与我定亲,但她想当王妃,也不太喜欢住在万山城里,所以在南湘王派世子来求药时,就给对方下了蛊。”
这下所有人都忍不住看着他,遇到这种事,他怎么做到用这种平淡的语气说出口的?
“你不恨她?”二十一探头看他的脸色。
白司颇觉有趣地和他对视:“我们白寨的女子向来自由,何况她还是头人的女儿,自然有更多的选择权利。可惜的是,白寨许多年前就立下了不与藩王结交的规矩,这里面包括了联姻。白雅很失望,正好宝翁义求娶,她便不顾头人的反对下嫁。”
“白寨头人的女儿去给区区土司做妾,头人因此怒而卸任,并将她逐出了万山城,不允许她再用万山城女儿的名义行走。”
“原来如此,”秦凤楼恍然,“在下还在想,头人怎会轻易换人。”
白司颔首:“她还在与秦予禾的世子来往,所以我说出此事,秦庄主可顺着这条线索去确认。”
他带着人来到几座空置的吊脚楼前。
“你们先住在这里,若要用水,可以从露台扔桶下去打。这里一日两顿,你们可以随意走动,若是饿了,可以去船坞那里,会有人卖些吃食,也可从别人家里买来吃。”
“多谢。”秦凤楼冲他点头。
一共两座吊脚楼,什六带着兄弟们住一起,秦凤楼自然和柳白真两人单独住。
“主子,咱们得问问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出去,”什六有些担心,“否则这一进一出的太耽误打探消息了,除了查探南王世子的事,咱们还得找柳白水呢。”
秦凤楼沉声道:“你们也是一身伤,先歇几天吧……南王来了未必是坏事,等东禹王的探子一到,且让他们狗咬狗去。”
什六一想,可不是吗?到时候那些人哪还顾得上找他们?
万山城的夜晚与外界截然不同。
这里似乎连气候都有所不同,白天都很凉爽,到了夜间,夜空净朗,群星在山间闪烁,清风徐来,惬意非常。
柳白真在露台角落用山泉水洗净一身尘土,披着亵衣光脚走进大开间里。
敞开的第二层只有中间有一个圆形火塘,上面吊着水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家具。秦凤楼斜靠着旁边一根立柱,半露的胸腹间还有打斗留下的淤青。
他盯着火塘里跃动的火苗,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
柳白真停下脚步,隔了一段距离望着他。
其实从秦凤楼瞒着他夜探宣抚司署,他一直压着心底那股失望。
因为他再次发现,这人并不相信他。
他感到很挫败。
柳白真觉得很苦恼,他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恋人更加相信自己,依赖自己。
原身家庭的经历带来的痛苦,往往会伴随人的一生,且无法治愈。可是他真的很希望秦凤楼可以从那段经历里走出来,哪怕只是稍微走远几步。
可以信任他。
柳白真叹着气走过去,恋爱让人快乐,也让人难过。真羡慕二十那样的单身狗啊,活得如此简单。
“相公叹什么气呢?竟似看不到凤郎这么个美人儿——”秦凤楼朝后撑着地,调笑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方才的低落。
柳白真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瞅着他,表情很严肃。
上一秒孤独,下一秒发/情,怎么做到的?
“作甚这样看着我?”秦凤楼吃吃笑起来,伸手把青年拽到自己怀里,滚了半圈,就将人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
他亲昵地蹭着柳白真的鼻尖,鼻息相触,“陪我玩,好不好,好不好?”
柳白真被他蹭得浑身都软了,心也软了,就一个地方硬。
“玩玩玩,”他大方地摊开四肢,纵容道,“谁叫你是我娘子嘛!”
秦凤楼眸色猛地加深,俯身狠狠叼住他的喉结,含糊哼笑道:“娘子草相公,天经地义……”
两人在夜色遮掩中,在火塘旁起伏翻滚,热汗淋漓。
不知过去多久,也许是一更天,或者更晚,火塘边依然没有停歇。
柳白真伸手想去拽衣服,汗湿的手在竹制的地板上打滑。他喘着气往前挣扎,下一秒,劲窄的腰被一双大手野蛮地拖了回去。
火炉似的躯体沉重地压着他,大掌贴着往下滑,无止境地起伏,挥汗如雨,每一滴汗落到他的身上,都烫的好像岩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