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的正是贺固安。
然而贺固安也被一群年轻官员围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簇拥着贺固安匆匆离开。他们多半是各部的末等官员,多数和贺固安同期入朝,有同窗之谊。
“……阁老未免太激进,倒不知谁才是年轻人。”一个二十出头的翰林官嘀咕,“便是加上京畿驻兵才不到五万人,里头还有些尸位素餐的纨绔子弟,如何和人家的精兵相抗?”
贺固安反倒是一派坦然,甚至还劝众人:“大家莫慌,官家虽年轻,但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前头贺某说的派出使臣并非说大话,若能成行,我愿做第一人。”
多么光风霁月!
众人不由激动地看着他,隐隐以他为首。
走到拐弯处,贺固安扫了一眼远处黄逸辰的背影,冷淡地收回视线。他在想:此人于江山社稷无用,还喜欢在他面前乱吠,要是死了就好了。
黄逸辰哪知一个区区五品官也敢背地里咒他?
他背着手上了自家的马车,径自回府。这会儿苏云罗应该已经等着他了。
以他的年纪,夜夜笙歌已不太现实,不过都说权势是男人最好的壮/阳之物,此话不假。他在早朝上大出风头,狠狠压了皇帝和太后一头,如今意气风发,便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几乎像是二三十岁时候。
正适合邀约美人啊。
黄逸辰哼着小曲儿回到府上,直接去了外书房。
“人呢?”他先行回了书房,习惯性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异样。
李二伺候他宽衣:“苏姑娘已经在厢房等您许久了。”
黄逸辰满意地点头,就穿着寝衣直接过去。他很少如此放浪形骸,路过游廊,小厮们都纷纷低头,表情震惊。
他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几乎有种新婚夜重做新郎的错觉,等到绕过屏风,眼前所见更加重了他的这种感受。
只见那年轻的姑娘斜躺在床上,一身大红的纱衣罩着玲珑雪白的身段儿。她懒洋洋地撑着头睨他,露出的一截胳膊丰润柔腻,乌发如云,散落在床上。
这画面令人血脉偾张。
黄逸辰心脏鼓动,如狼似虎般扑了过去。
苏云罗任由他在自个儿颈侧胡乱亲了一会儿,然后侧过身游鱼似的钻出去,脚踩着他的胸口,一点一点地将他推离。
“好侄女,让世叔再亲一亲!”黄逸辰捏住她的脚掌,眼都红了。
苏云罗却抱过一旁的琵琶,香肩半露,娇嗔道:“我非要给你弹一曲四大皆空……”手指摁住了琴弦,第一个音还没发出,就被黄逸辰压了下去。
床帐里一时之间被翻红浪,动静大的,守在外间的丫头九儿似乎都羞红了脸,低着头悄悄退了出去。
苏云罗半闭着眼,一头薄汗,发丝蓬乱,白玉簪子摇摇欲坠。
她搂住男人的脖子,那只洁白的手若有似无地碰着他的后颈,蜻蜓点水一般。
黄逸辰表情近乎凶狠,俯瞰这姑娘,如此娇弱,脑子里闪过的却是对方父亲死活不肯下跪的模样。他命人打断了那人的腿,那人竟然还高高地昂着头。
“……管你什么……如今还不是……”
苏云罗也不去听,勉力睁着眼去看他,脑子里闪过不知哪一年,楼里姐姐说笑的话。
‘那男人啊别管多威武,到了床上,还不是任女人宰割。你只管盯住他最快活的时候下手,便是弄死了他,他也带着笑哩’……
弄死他——
她眼神从朦胧倏忽一利,快速抬手拔下磨尖的簪子就往黄逸辰的脖子上插。簪头刚划破一层皮,她的手腕传来剧痛。
“小贱人。”
黄逸辰满脸涨红,攥住她的手腕用力,那根白玉簪子便从她手里滑落,砸到地上,发出脆响。
他冷笑着看苏云罗:“往日要弄你,你百般推脱,这次如此主动,我就知道要出幺蛾子——”
苏云罗再不装相,张嘴唾他一口,憎恨道:“老匹夫,软得和虫儿一样,姑奶奶不稀得伺候你不成么?!”
啪!
黄逸辰暴怒地一巴掌打偏她的脸,面色狰狞地掐住那细瘦的脖子。
“贱人!我掐死你!”
苏云罗雪白的脸迅速涨成红紫,张着嘴,无力地半吐舌尖。可她丝毫没有求饶的意思,那眼神再也没有从前的柔顺,尽是讥讽。
“我……我要是早知……你是如此小人!”
她要是早知道会因为这等小人家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