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小心!”旁边有人大呼。
波旬大吃一惊连忙往回收掌,可怎么还来得及?只见那刀光陡然缠绵,如跗骨之蛆,角度极为刁钻地贴着他的手臂刺向腋下,他往后急退,那刀旋起,带起偏偏薄如霜花的血肉。
“啊啊啊——”他惨叫着伸手便抓住那刀,手指吃痛下穿透刀背,用力掷出,一下将旁边躲闪不及的弟子钉死在了墙上。
秦凤楼左手握住乾元趁隙砍向他的另一条手臂,波旬仓促抓过身旁的弟子挡在自己前面,血泼洒半身。
“走!”他双目赤红,捂住受伤的手臂点地一个鹞子翻身,闪入床侧打开的暗门。
秦凤楼还待追去,又被拦住。这些杀手似斩杀不尽的蚂蚁,他眼角瞥到有一个穿着略不同的黑衣人抱着柳白真要进密道,大怒之下狂吼出声,真气狂风暴雨一般借由长刀横扫而过,面前惨叫不断,血肉乱飞,瞬间变成人间地狱。
他伸手就将长刀甩出,刀刃破风而去,疾如闪电般噹的一下钉入密道入口的墙壁,刀柄震颤着,拦住了那黑衣人。黑衣人瞳孔骤缩,惊觉不妙,他还来不及回头,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脖子传来剧痛,眼前彻底暗去。
秦凤楼暴怒地将尸首朝后甩去,力道之大直接压倒了四五人。他没有去看,而是伸手接过倒下的青年,将对方紧紧地抱入怀里。
“秦……咳咳——”柳白真脸色煞白,“小心,他们的剑……有麻药……”
秦凤楼一手搂着他,一手摸过他的肩膀和手脚,等看到绷带下的伤口,表情变得十分恐怖。
他胸口急喘几下,似乎在平复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小心地将柳白真放下,让青年靠在墙边。
他从臂甲上解下白巾挡住柳白真的眼睛,还仔细在人家脑袋后头绑了个结。
柳白真懵逼:“……等等!你这是干嘛?”
“我去去就来,”秦凤楼犹豫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鬓发,生硬道,“你乖。”
“……”
柳白真一脸便秘的表情,侧耳听面前的动静。
果不其然,卡片抽出来的都是属狐狸的,最喜欢杀鸡,耳边此起彼伏地惨叫,血腥味忽然浓烈到呛鼻的程度。他手腕无力地搭在地上,不一会儿,指尖竟然触碰到黏腻的液体。
……好家伙,血都淌到他这儿来了。
他叹了口气,本来还想跟这人说点啥,现在也不用说了。秦狗看来脑子已经出问题,都不记得人了啊!
他是绝不会承认,刚刚和秦凤楼对视的第一眼,他差点吓哭了——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冷漠,完全不像认识他的样子。
好在这人哪怕失忆都不忘要救他。
柳白真干脆闭目调息,白若离的内力在此世几乎是逆天的存在,一个小周天过去就已经将损毁的经脉修复得七七八八。
他沉浸入内功运转中,不知外界时间飞逝,等到一个大周天过去,他睁开眼,发现白巾已经取下,面前是一丛篝火。
那人背对着他,杵着只剩半截的长刀,端坐在篝火前。
依然是一身战甲,血迹斑斑。
“秦凤楼?”
柳白真活动了一下手脚,试探地唤道。
那人并不动弹。
他只好起身主动过去,手脚上的伤口已经归拢,行动时只余隐痛,再过几天大概就能彻底愈合。
“秦凤楼,你——”他绕到秦凤楼面前,话未说完,脸色大变。端坐的人并非不回应他,而是已经无法回应。
这人肤色灰败,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乍一眼看去连呼吸的起伏都没有,竟似死去了许久!
柳白真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连忙去摸秦凤楼的脉搏,手抖得几乎感觉不到指尖下面的跳动,好半天,他才终于摸到脉,一下抱住人缓了许久。
幸好……幸好。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环顾四周。
无独有偶,这里离万山城入口所在的山谷竟然非常近,难怪四周有隐约的瘴气,也难怪秦凤楼会突然似毒发一样。
只恨他的行李全没了,带给秦凤楼的药也不知所踪!
他伸手掏了掏对方的战甲,从胸甲内摸出来几枚铜制的鸣镝。
“等你好了,小爷再找你算账!”
柳白真拿秦凤楼的袖子擤鼻子,然后捏着鸣镝点地窜上一旁的榕树。虽然身体还痛,但是这种身随意动的畅快感让他忍不住长叹。
他踩着树枝翻到树冠最顶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