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六神秘一笑:“是当朝翰林贺固安!”
“喝!”
田力往后一仰,吃惊地瞪着他:“贺状元?”
他和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不可思议。贺固安虽然年轻,官儿也低,可他深受官家爱重,眼看就是下一代内阁领首。
真没想到啊。
“这柳公子的神通可有什么说法没有?”秦达摸着下巴思索,“不说那姓白的仙人,只看咱们主子和贺状元,这两位……有甚个共同点?”
什六心道,都是蔫坏的人呗。
他可是知道,那贺固安还问公子要不要造反呢!
至于他们主子,反正不是好人。
田力面带敬畏地喃喃道:“柳公子怕不是神仙在人间历练吧?”不然,凡人哪有那般的神通,能将个大活人变到千里之外?
那可是他们亲眼看见的!
这话,什六就不好回答了。他也在心底敬畏柳白真,不过毕竟一起经历过几番生死,他并不会真把柳白真当神仙看。
他只希望主子这趟被召唤过去,能把那蛊虫给去了,这就是真正的神通了。
到了晚上,众人正待散去,什六帐子掀开一半,一道金光亮起。他们下意识地回头,帐子正中间有团亮瞎人眼的光,一道人影立在其中。
什六立刻意识到是秦凤楼回来了,他先惊后喜,过了这么久还活着回来,那肯定是蛊虫没了啊!
他连忙喊道:“主子,你可算……”
话没说完,他看清了秦凤楼的模样,一下噎住了。
只见秦凤楼黑着脸站在那儿,浑身上下就一条底裤,还有挂在胳膊上的亵衣,连靴子也没穿。
这倒不是最紧要的,紧要的是……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秦凤楼阴森森地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什六连忙捂住脸,心道,他还觉得自个儿的眼珠子不清白了呢!主子真当谁都是柳公子,稀罕他啊!哼!
秦达等人毕竟年纪大些,早就故作自然地调转视线,恨不得掀帐子避走。啊这,王爷一看就是从哪位的床上——或者地上回来的,没看那头发丝儿里还夹着根草吗?
嗨呀,谁不是从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过来的呢。
懂得都懂。
“年轻啊……”秦达看着自己的手感叹。
“可不是吗?真羡慕啊——”田力望着帐顶点点头表示赞同。
“……”
秦凤楼扶额,“诸位容我换一身衣服。”
“是,王爷莫急。”大家立刻恭恭敬敬行礼,然后互相挤眉弄眼地溜出去了。
帐子里重新变得安静。
秦凤楼环顾四周,随意在简易的行军榻上坐下,长长叹了口气。他动了动手指,指尖似乎还停留着青年光滑柔韧的皮肤触感,耳边还能听到对方黏糊抱怨的声音,甚至能感觉到那股热气。
就差那么一点!
秦凤楼懊丧地捶了捶床榻,又为自己的急色而失笑。
秦回风啊秦回风,这下那小骗子可得嘲笑你许多年了。
他这么想着,心里却觉得很甜,能和喜欢的人有许多年,哪怕是吵架,那也令人心生期盼,不是吗?
秦凤楼很快收敛思绪,找到一身黑色常服穿上,这才掀开帐子出去。营帐规整有序,不远处就能看见城墙。
先前他还带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欲要强破城门。那一步走出去,不但会留下千古骂名,而且他势必会很快死于蛊虫发作,根本不可能再见到柳白真。
没想到竟会柳暗花明。
如今他既然不打算寻死了,那么计划就得改一改。
秦达和田力等将士站在帐子外,当他们借着营火看到出来的年轻将领时,都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秦凤楼的模样自然没变,可他身上那种暮气和疯狂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他们熟悉的意气风发。
许多年前,他们曾在赫南太子的身上看到过同样的意气。
“宫中可有派遣天使?”秦凤楼顺口问秦达,他张开手,任由什六为他披甲。
秦达摇头:“时日太短,只怕还在观望我们的动静。倒是陆续有几波人打探消息,其中有三人是河间三府的探子,想是探探我们的长短,好决定是否要回应京中诏令前来拱卫。还有一人让他溜了,我怀疑是东禹王的人。”
秦凤楼嗤笑:“秦予衡的探子都死在了广南中路,他岂会甘心?想必正盼着我和小皇帝打起来,好让他捡个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