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一愣,手往虞关舞腰间探去,又掏了掏袖口,发现这两处都没有东西后,又摸了摸头上,也不过是朵廉价的绢花,门外那嬷嬷头上都别着银簪。
她这才发现虞关舞是真的身无分文。
堂堂定南侯次女,居然活的连下人都不如。可见那对爹娘偏心到了什么地步!
青霜硬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道:“嬷嬷您还不知道我在府上过得什么日子吗?莫说银钱,便是首饰钗环怕都没有您的多啊!”
说完,青霜就磕起头来。那嬷嬷见状,脸上露出几分笑意:“诶呦,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同你说笑罢了,你要喝水,我去拿就是了。”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青霜冷笑一声。她虽是先天神祇,却深谙人心险恶。这种伺候人的奴才,往往不是惦记那点钱财,而是想要体验一把当主子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正是拿捏了这种心理,才有方才的举动。那嬷嬷果然受用,当即就变了脸。
只是如今这副皮囊下的人是青霜。在上界,便是玉帝见了青霜都得行礼。不知,那嬷嬷可否受得起她这上界帝君的跪拜呢?
果然没过多久,青霜就听见门外有一群人火急火燎的跑过去,还有人喊道:“快快快,刁嬷嬷落水了!”
青霜心中猜出个大概,这刁嬷嬷应当就是那个看守嬷嬷。
还没来得及窃喜,柴房的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一群丫鬟婆子拥着一个妙龄少女,气势汹汹的站在柴房外瞪着青霜。
为首的少女冲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上来就给了青霜两巴掌。
少女的声音和她本人一样盛气凌人:“妹妹,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青霜了然,原来此人便是侯府长女虞关荷。
做戏做全套,青霜捂着脸委屈道:“姐姐何出此言?妹妹不知又犯了什么错,居然惊动姐姐半夜三更来此。”
“你不知?”虞关荷冷哼一声:“你大半夜支走刁嬷嬷害她落水,你说你有没有错?”
青霜心中暗骂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腿在刁嬷嬷身上关自己什么事?自己是让她去拿水,可这府上处处点灯,好好走着怎能落水?
还不是刁嬷嬷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又命比纸薄受不住她这个帝君的跪拜?
“我......我只是口渴难耐求她给我一碗水,我怎知刁嬷嬷会失足落水?”
“你还敢狡辩?芃柳,给我继续打!”
那侍女又是几个震天响的巴掌落在青霜脸上。青霜想反抗,却高估了虞关舞的身子,实在是弱不禁风,半点力气都没有。
这时有小厮来报:“大小姐,刁嬷嬷没了。”
闻言,虞关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示意芃柳停手,对青霜道:“这刁嬷嬷无儿无女,如今走的突然,连个摔盆哭丧的人都没有,不如,”她上前掐住青霜的脖子,涂满蔻丹的指甲在青霜脸上划来划去:“不如,妹妹你去吧?刁嬷嬷的死和你脱不了干系,你好歹送她老人家一程。”
说完,她像丢垃圾一样将青霜甩开,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帕子嫌弃的擦着手,对下人吩咐道:“速去布置刁嬷嬷的灵堂,妥当后把二小姐带过去,跪在刁嬷嬷灵前一天一夜,不许起来。”
让主子跪奴才,虞关荷是懂怎么羞辱人的。
这边柴房门被打开后,虞关荷似是忘了虞关舞先前是被关着的。她这一走,周围也没了人看守。青霜凭着虞关舞的记忆摸索着回了她住的寒馆。
寒馆在侯府后宅最偏僻最角落的地方,青霜找到寒馆的时候已经天光破晓。
寒馆里头一片萧瑟,院中摇摇欲坠的枯树都不知死了多少年,墙角满是耗子洞,见有人进来,还从洞口探出脑袋打量来者何人。
屋内设施陈旧,掉了漆的桌椅,缺了口的碗盘,甚至连筷子都长短不一。
她向来看不得这些,心中涌上一阵酸楚,继续往寝屋走去。
寝屋内的情况和外头相差无几,不过青霜注意到屋内摆满了各种书籍。
仔细打量起书架上的书,无一不是古籍名著先贤典籍。许多书因为翻阅频繁都起了毛边,书中的笔记批注也十分详细。
青霜心中忍不住对虞关舞生出几分欣赏。决定帮虞关舞复仇的心也更加坚定。这丫头若是在上界,她定是要收了做徒弟的。
在寒馆转了一圈,青霜最后在院中坐下,望着满目凄凉,不禁为虞关舞感叹。
若不是生在这样的家里,她或许可以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