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怕被人看见?”许熠祯微微低头看着他,“以前只有我怕。”
“今时不同往日。”许熠祯推了他一下站直,“我妈说不定派人盯着我。”
“为了息事你答应了什么,结婚?”许熠祯抬手摸着他的下颚,很想亲他一下,最终没有。
林霂深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害怕。
“你猜到还问,我昨晚也说了,迟早的事。”
“我不准。”许熠祯弯腰搂住他,下巴搭在肩上小心翼翼箍着他的腰,“你不喜欢她,我不能放手。”
“你怎么知道不喜欢。”林霂深冷笑,“门当户对,长得漂亮,以后她可以帮我打理林氏,我为什么不喜欢?”
“前两点我勉强合格,后一点你爸妈愿意我也可以。”
“你真是脸都不要了。”
“不要。”许熠祯轻轻吸气,感觉肋骨间有股气,撑得肝脏疼,“林霂深,看着你结婚,还不如杀了我。”
今天的许熠祯不止卑微,还让人感觉词穷,完全没了之前撩人时的迎刃有余。
如果换成七年前的许熠祯,林霂深不知道自己会心软成什么样,他就是说一起跳海恐怕都能答应。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林霂深推开他,抬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许熠祯,你应该清楚我的性格,喜欢的时候可以为你死,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当年我说过,我喜欢的东西不会轻易放手,父母的压力从来不是我放手的原因。我开口说结束,只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了。”
许熠祯喉结动了动,像有团棉花塞着,半天没说出话。
“许熠祯,当年你说过的那些话原样奉还给你,祝福你,就这样吧。”
“是因为林许两家的恩怨吗?”许熠祯想起许弈城的话,哑着嗓子问,“因为几十年前的恩怨,你连机会都不肯给我一个?”
“算是吧。”林霂深说:“你也听见许弈城的话了,我们两家的恩怨不可能允许我们再有瓜葛,除非我脱离林家,但这不可能。”
当年的事太复杂,许熠祯也并不是全都清楚,只从言安若口中林林总总听了一些。
“当年我爸用一条腿,老爷子以退出商界为代价,换回了林家,换回了我和我妈的命,他们誓死守护的东西,我总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当年在远江我能说出大不了滚出家门这种话,是因为我不了解内情。”
小时候江舒染说:“爸爸的腿是为了救我们断的,所以以后你要听爸爸的话。”,再细问她就不说了。林霂深隐约知道和许家有关,却不详细,直到在机场和许弈城谈话。
当年的事太遥远,谁也无力改变,断了条腿的林铖,差点儿失去爱人的许少霆和江舒染,他们谁都不会低头,不会罢休。
真正犯错的人已经死了,这些恩怨无从化解。
许熠祯低着头,半晌低声说:“除了恩怨纠葛,你对我真的一点儿留恋都没有?”
有吗?
抛却恨意、不甘和遗憾,也许还有那么一点儿,可是太微末了,在心里几乎激不起涟漪。
和他在一起还是很舒服,可没有了当年的喜悦和激动,想起的时候更多的是难受,揪着心的难受。
林霂深摇头,“你刚走的那段时间我很迷茫,过得很潦倒,想不通既然喜欢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有没有的事儿,每每想到你都想找个地方蜷着。后来不知不觉就想通了,我只不过是谈了一场还没开始的恋爱,失败的恋爱,心里剩下的也只有不甘和恨,恨你给我希望。也许就是从想通的那一刻开始,留恋这种东西就不存在了。”
“呵。”许熠祯轻笑一声,慢慢放下没有拉住他的那只手,“林霂深,哪怕听了这些话我还是不想放弃,想把你追回来,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追了。死皮赖脸,浪漫套路,对你好像都没用。”
要说固执,谁也比不上林霂深,他说了不,天王老子也拉不回来。
当年走出酒店的时候他说“你别想回头了”,分量竟然这么重。
林霂深有些笑不出来,扭开头说:“所以别浪费力气了,这段时间我也让你挺不好受的,我们算是两不相欠了,以后都在滨海难免碰见,见到打声招呼吧。”
说完林霂深转身拉开门,门刚打开条缝后背贴上热源,许熠祯的手从后面环过来,“林霂深,我说过等你有喜欢的人我会放手,我现在后悔了。”
林霂深:“……。”
“我不是什么好人,你所说的这些我做不到。”许熠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