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神色如常就知道。

虎妖就像是个"发电机"，还在运转时可以分配足够的电力，供应伥鬼们的活动，发电机被斩坏了，伥鬼电力不足后，就会失去活力，差别只有这个过程不可逆。

杨煜也不是个修行者，压根不懂啥养鬼降妖之法，从湮灭之手到画皮鬼，再到斩杀虎妖，全都是靠大力出奇迹。

就算现学也来不及的情况下，杨煜本想静静地陪伴这四位妹子走完最后一程，可是红儿绿儿似乎不想如此无助地逐渐消亡，她们想趁着还有思绪时，请杨煜给她们两姐妹一个痛快。

今生无法决定怎么活，至少要能决定如何死！

杨煜默默起身，将红儿绿儿分别温柔扶起，凝视了两姐妹的坚定眼神一会儿后，领着两姐妹缓缓向存放物件的小山洞走去...。

没过多久，只剩杨煜一人面色凝重地走回火堆旁，柳如烟还在串烤里脊肉，岁岁已经闭着眼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哼着一首杨煜没听过的曲调。

"这是她母亲哄她和弟弟睡觉时，常哼的曲子...。"

柳如烟流着泪，向杨煜说明岁岁在哼什么。

岁岁已经进入弥留状态，完全无法回应杨煜的轻声呼唤，杨煜只好跪坐地上，将岁岁的上身搂在腿上，用手指替她梳理着头发。

岁岁姓陈，陈岁岁，弟弟叫做陈平安，岁岁、平安，多么朴实又美好的愿望。

直到岁岁不再发出声音，全身突然僵直，脸上的皮肉瞬间干瘪腐朽，没多久便只剩一具暗黄色的骷髅，杨煜才将她轻轻放下，起身张望着四周...想给岁岁挖个坟。

柳如烟像是知道杨煜在想什么，走过来横抱起岁岁，轻声细语地开了口：

"我有挖好的坟...把我们..葬在一起就好...。"

杨煜听到柳如烟说的话，心里一酸，对这个面容清秀，却拼命撩骚的美女，多了一丝怜惜。

为了求存，柳如烟甘愿化为伥鬼害人、又殷勤献媚想让杨煜手下留情，直到虎妖已死，消亡的结局已然注定下，由最先的放飞自我，又回归到温婉本性。

也只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

柳如烟挖的坟坑还不小，一个弱女子不知道得偷偷挖多久？柳如烟说：她除了外出引诱牺牲者来取悦虎妖外，没事就会来给自己挖坟，她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兴许是想让自己能体面一点，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吧。

看起来很年轻的柳如烟，已经成了伥鬼超过一百年，她也没有其他心愿，就想让杨煜能抱抱她，她很羡慕岁岁能在杨煜的怀中死去，没别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就这样消亡而已...。

看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站不稳的柳如烟，杨煜没有吭声，直接一把就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青丝长发、一手搂着她的腰。

杨煜听到呜呜的低泣声，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

突然柳如烟仰起脸来，使劲踮着脚，微翘的小嘴吻住杨煜的唇，杨煜被她这举动给吓了一跳...内心大喊着：我的初吻！！

浅尝辄止的柳如烟，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丝终于得逞的笑容，痴痴地望着杨煜的眼睛后，又把头埋进杨煜的胸口，低声说道：

"你可别忘了我...。"

柳如烟将杨煜抱的好紧好紧，直到失去了力气。

垂下两只已成枯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