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灰尘簌簌掉下来,可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依旧用他那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她。
舒凝妙微微皱眉,也有些诧异,她一般力气没这么大,现在却可以轻松地把苏旎提起来,难道是因为异能吗,她的异能是力量强化型的?
“姐姐。”他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双手慢慢合拢抓住舒凝妙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
他的眼睛里荡漾着潋滟的水光,舒凝妙在他的注视下,莫名生出一阵恶寒,仿佛有什么冰冷的东西,从他手心蜿蜒游走到她皮肤上。
她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瞳孔紧缩。
“你说得对。”舒凝妙松开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苏旎的基因有缺陷,全身色素都很浅,浅粉色的睫毛、淡红的眼睛,看上去像一只脆弱的瓷娃娃,可惜再清纯无害的脸,对她都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不管你想做什么——”
特意守在她教室门口,让所有人都看到她和他的关系,一口一个“爸爸妈妈”,将她和他牢牢绑在一起。
“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舒家名正言顺的小少爷是吗?好啊,尽管去做吧。”舒凝妙轻蔑地拍了拍他的脸,松开手看着他滑下去:“真可惜,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永远别想姓舒,苏旎。”
“恭喜你,如你所愿,你可以拿着这个去大做文章了。”舒凝妙嘲讽般用指尖点了点他脖子上迅速红肿的掐痕:“奖励你如此费尽心思地激怒我。”
与此同时,塔楼顶层,放在办公桌上的终端剧烈地震动起来,维斯顿愣了一下,看向声音的源头,微微蹙眉。
苏旎从墙上滑下,坐在墙角,捂住自己的脖子,小声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
她根本不在意苏旎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只看他做的事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虽然苏旎本人对她来说不值一提,但是想到以后要和这家伙绑定在一起,被人用看猴子的目光围观,舒凝妙就像骨头被蚂蚁啃噬似的全身不舒服。
舒凝妙警告完他,还惦记着被收走的终端,再也没施舍地上的人一个眼神,转身上楼。
苏旎屈腿坐在地上,望着舒凝妙摇曳的裙角消失在转梯的角落里,慢慢垂下头,细细抚摸着脖颈浮现的红痕,仿佛在回味那转瞬即逝的触感。
半晌,他突然笑起来,面孔浮现出一点病态的潮红:“我的异能……居然对她没有效果?”
楼梯间的大门被人推开,一道光从门隙中透过来,打在他身上,苏旎瞬间收回刚刚的表情,碎发因为垂头纷纷散落下来,遮盖住了他的脸颊。
苏旎坐在楼梯间角落,面色苍白,脖颈上指痕红肿交错,十分醒目。
进来的人似乎吓了一跳,怯怯地走向他,声音细小若蚊吟:“你……没事吧。”
苏旎按着自己的后颈,余光看到一双棕色的牛津鞋停在自己面前,鞋底和鞋边磨得已经露出了白色的内里。
他心底嗤笑了一声,过了很久才抬起头,看上去很是勉强地勾起笑容:“我没事,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好吗?”
女生看见他清澈眼睛的同时,也看清了他脖颈间状若滴血的掐痕,心中一紧,一下子不顾形象地蹲在了他的身边:“你真的没事吗?我都看见了,如果你需要帮助……我可以、我可以帮你告诉老师。”
她也曾在学校里受到过这样的欺负,同样陷入过无法挣扎的黑暗境地,因此格外感同身受。
苏旎打量起面前天真的女孩,脸上笑意突然扩大了一些,语气却愈发委屈:“不用,姐姐她只是脾气有一些暴躁,如果把事情闹大,她一定会更生气的。”
他语意模糊,女孩脸上神色难辨,只觉得他更加可怜:“怎么能这样?”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苏旎朝她弯唇,苍白的面容脆弱得仿佛精致瓷偶:“把这件事当作我们的秘密吧——朋友之间的秘密,我叫苏旎,你叫什么?”
女孩从口袋里拿出挤得只剩铝皮的膏药,放在他手心,闻言不自然地撇过头,她还是第一次在学校里交到朋友,和别人这么自然地说话,或许是同样的处境拉近了他们的关系,她并不抵触。
“我叫艾瑞吉。”
……
舒凝妙站在维斯顿的办公桌前,突然感觉自己后颈有些发凉。
男人头发披在肩后,用一条绸带束起,他两指调整着鼻梁上的单片眼镜,低头看着一沓类似表格的东西,没有搭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