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会随便编造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你忙前忙后,这对她们并没有什么好处,但戏弄你会让她们得到一些精神上的自我满足。”
艾瑞吉身体乍然僵直,怔怔地望着舒凝妙,原来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舒凝妙都看在眼里,为什么……她每次偷偷看过去,舒凝妙从来没有朝她这边看过。
“但我只好奇一件事,你为什么不说不?”
“害怕惹了他们会被退学?会对你出身的孤儿院做什么?”
舒凝妙像是提前预判到她会说什么:“弦光学院从不主动劝退异能者,即便你杀人放火。新地所有的孤儿院都是由仰颂教会资助建造的,没有人会为了这种事情和教会作对。”
艾瑞吉被她注视着,仿佛心底也同时被照得透彻,完全被她看穿。
“你不是思前虑后为了什么决定忍气吞声,而是从来都没想过。”
舒凝妙压低声音,睫毛垂落下来盖住形状姣好的眼睛,更凸显冷意:“你期待有人能救你的时候,任何人都救不了你。因为他们知道你……这么软弱。”
足足数秒凝固般的死寂后,艾瑞吉全身上下止不住地抖动,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倏然崩溃,死死抓住她的裙摆,放声大哭起来:“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怎么才是对的。”她头低低地,不肯再露出一点自己的神情,在舒凝妙身前慢慢蹲了下来,脸上的泪水先是稀疏的大片,又化为细细的、密集的雨流:“我好害怕。”
艾瑞吉身体抽动着,把自己的哭限制在
哽咽里5()5[(.)]◥5.の.の5()?(),
发出几乎变调的声音:“我原本的世界就是那么小的、那么矮的()?(),
只有孤儿院的二十几个孩子()?(),
只能放下一张长桌的客厅()?(),
我什么都不明白,以为走出来就能走到更大的世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路总是越走越窄。”
“我越想走出去,就越走不出去,我学不完科尔努诺斯的课程,拿不到优秀,他们没有我的成绩,却比我有更光明的未来。”
而她开学后的每一个休息日,都在思考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妈妈送她读书读到这么大,以后说不定还是只能为名流贵族的画框擦灰——有的工作甚至还没有擦一次画框挣得cin多,那她努力学习是为了什么?
异能是天生的、人的出身也是,每个人的人生好像从出生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任何努力都是无用功。
艾瑞吉熟练地在她面前展现了她刚刚所说的撒泼,闷着脑袋一个劲地哭。
眼看眼泪就要全都滴到她身上,舒凝妙嫌弃地推开她,站远了一点:“我没有在指责你,我只是不理解。”
“我也不理解!”艾瑞吉哽咽着,声音无意识地变得尖利起来:“为什么总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被她们欺负?她们为什么不去找别人?”
她自暴自弃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装自己刚刚没有说过这种丑陋变形的话。
她心里曾经真的冒出过这种阴暗的想法,在这种贵族学习读书的穷人不止她一个,他们为什么非得针对她一个?
艾瑞吉的哭声震得她头痛,舒凝妙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她一句话定在原地。
等等,为什么?
科尔努诺斯里有不少特招生,为什么身为异能者的艾瑞吉反而总是被人霸凌,难道就因为她好欺负吗?
像她这样性格的人数不胜数,贫穷酿出的软弱,根本没什么特殊的,艾瑞吉甚至比其他人更低调。
舒凝妙从来没怀疑过,因为她在看见艾瑞吉之前就得到了游戏,游戏剧情就是这么发展的。
现实不是游戏,现实需要理由、需要原因。
舒凝妙扶住额头,一直以来,她也把现实过于“游戏”化了,脑海里自动合理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其他人的行为还可以解释为无聊,但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不合理。
想要让一个新地来的孤女不好过有很多种办法,为难诬陷女主这种方法是最蠢的,不得体、不值得,好处远远不及带来的坏处。
所以,为什么?
舒凝妙突然反应过来,直接越过还在急促抽噎的艾瑞吉,往时家的宅子里走去。
时毓刚刚挨个和每个宾客敬了酒,脸上也看不出任何醉意,看到她回来,对她举杯。
白色的葡萄酒液映着他浅色的眼睛,什么情绪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