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的?
舒凝妙死死握着咖啡杯的杯柄:“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那个是什么。”莲凪低着头,眼神仿佛不把桌子盯一个洞就不会抬起来:“是阿契尼给我的。”
“那你知道它有什么效果吧?”舒凝妙说道:“你对耶律器用的时候。”
“会引诱他发病,我知道。”莲凪声音越来越低:“但我只用了一次,这是唯一的机会。曼拉病人不被允许留在主都,耶律老师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得到特许还留在弦光学院的病人,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让你们亲眼看到他发病的模样,你们才会相信真实。”
他似乎不清楚这东西是催命符,舒凝妙也不打算跟他争辩,阿契尼让他对耶律器用这个,说不定一开始就打着让耶律器死的主意。
还有什么比尊敬的老师死在自己面前的冲击更大?
舒凝妙说道:“把那东西给我。”
她的语气比上次威胁要杀他时更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意,莲凪喉头微动,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
因为他再一次察觉到了杀意
说翻脸就翻脸,舒凝妙仿佛有两副面孔,把他利用完了就丢开,即便如此,莲凪心里还在拼命为她开脱,试图找到合理的落脚点。
她知道他对耶律器下手,生气也是应该的。
耶律器老师是无辜的。
只是让他发一次病而已,患上这种病,一直到死去,腐烂,不知道要经历多次发病的痛苦,每一次的痛苦都不会比他引发的这次轻。
就算在心里这么说,莲凪也很清楚地明白,他做的是错的。
他指尖微缩,想要逃跑,可最后还是小声地开口:“不在我这里……阿契尼让我交给艾瑞吉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舒长延几个月前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做一个梦。
他从未像梦里一般那么仔细地端详过妹妹的模样。
她仿佛睡着了,安静地闭着双眼,世界没有她的声音。
猩红的血不断从指尖流下来,他伸出双臂,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环抱住她的身体,胸口蜿蜒流下的鲜血洇湿了他的胸口,冷湿一片,血顺着她的指尖流到他的手心。
舒长延澄澈的瞳仁中,还倒映着她安静出奇的面容,眼睛渐渐泛红,湛蓝的海面被鲜血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铁锈味,太具有侵略性的气息让她觉得不自在,但因为这人是舒长延,又淡化了那种令人惕厉的感觉。
舒凝妙费力地抬起头,一触及他脸庞,竟然有些湿的痕迹。
她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捂紧他的脸,没好气道:“到底是什么梦!”
“就是……一个普通的梦,你在梦里受伤了。”
舒长延绝口不提“死”这样字眼,语意温柔:“我很害怕。”
短短两句话的时间,他已经收拾好了眼底的红意,目光变得重新平稳沉静,再看不出什么异样。
觉得自己太失态,舒长延别过脸,抬脸任由她揉搓:“别玩了,我去做饭。”
舒长延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会被一场梦吓到?
舒凝妙将手垂放在他肩头,轻轻按着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受了什么伤?”
“我看不清。”
梦里的视线总是迷离惝恍的,舒长延本打算避而不谈,但也没有对她说谎:“周围很暗,你身上有血,闭着眼睛……”
这些话一说出口,他仿佛又置身第一次做梦的境地。
明明只是模糊不清的梦。
梦都是反的。
不断冒出的自我安慰的想法没有缘由地被心脏的绞痛替代,他打开终端,从梦中醒来时已经是凌晨。
十二点重合的分秒针划过去,这天已经是舒凝妙的生日。
他起身换上衣服,驱车回家,在沙发上坐了一整晚。
清晨看到舒凝妙安然无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他还觉得这个梦已经结束了。
梦只是梦而已。
可这梦在之后的日子里间歇不断地重复,他时常在夜晚梦到舒凝妙的脸,他很清楚这是不正常的。
每一次的重复都比上一次更清晰。
第一次梦见她时,只能看到隐隐约约的血迹;最近一次,他已经能够触摸那抹潮湿。
就好像……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他语焉不详的描述让舒凝妙察觉到几分怪异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