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而过。
她只是觉得冷,还不觉得疼。
身体仿佛突然就没了力气,想要往下瘫倒。
舒凝妙下意识捂住胸口那个冰冷的地方,想要缓缓蹲下,才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张桌子面前,抵在桌沿,根本无处可歇。
手捂住的地方越来越热,越来越热,像是有团火在她胸口滚动,肿胀起来,逐渐也开始有些轻微焦灼的刺痛。
因为失血,她无力抬头,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小片地方。
桌子上随意遍布的纸上晕开一摊鲜红的血,舒凝妙头晕目眩,已经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字眼。
她微微低头,看见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上已经全是血,还在不断渗出鲜血。
模糊不清的意识还能驱使着她张口,但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能吐出细若游丝的气息。
好痛苦。
身体好热,又好冷。
她颤抖着放下手,失力地支撑在桌子边缘,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胸口蜿蜒流下的每一滴鲜血,都在抽走她的力气。
有很冰冷的东西,一滴滴落在她的颈窝里。
那液体是冰冷的,比她的体温要低,所以既不是汗,也不是血。
是人的眼泪。
有人靠在她背上,胳膊紧紧地缠着她,死死不肯撒手,像是寻求温暖的动物,对母亲撒娇般的拥抱。
可她在那人的另一只手上,看到了属于利器的反光。
舒凝妙浑身颤抖着,睁大眼睛,看见那只缠绕搂在她脖颈间的手臂上布满黑色的纹路。
男人暗红色的长发从她身旁垂下,一直散落在手边,他拉着她仿佛棉花般软垂无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模拟温柔的抚摸。
“母亲。”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封着、挤压着发出来的声音,冰冷的眼泪像是雨一样落在她的肩上,带着隐隐癫狂的笑意:“和我一起被火焰吞噬吧。”
他喊她什么?!
母亲?!
舒凝妙脑袋都要炸了,用尽全力想抬手,也只是微微移动了手指,从他发丝间穿过。
她心头发紧,几乎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冷意,暴戾的情绪从她刺痛的胸口中翻滚出来。
她要杀了这个人!
面前黑暗的景象宛如水中的倒影,被她情绪骤然冲散,像一个梦境。
舒凝妙反应过来,手已经狠狠甩了过去。
视野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舒凝妙也看清了面前被她打得别过脸的人究竟是谁,微微一怔。
她打了维斯顿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
维斯顿没回应她的揶揄。
大概是生气了吧,小气鬼是这样的。
舒凝妙一点都不在意他在想什么、有没有发火,专心研究着手里的绛宫石。
这块绛宫石比艾瑞吉摔碎的那块要更长更扁一些,是同样细腻的白色。
她倒是不怕在维斯顿面前拿出来。
维斯顿要洗清自己的罪名,也不会挑在现在国立研究中心被入侵的风口浪尖。
进入国立研究中心的事如果被发现,他们俩一个也跑不掉。
她和维斯顿牢牢地绑在一起,谁都无法独善其身,是毋庸置疑的共犯。
维斯顿想找死才会出卖她——不过他还想着回研究院,应该不会莫名其妙找死。
男人对绛宫石的了解和研究显然比她多得多。
对这块号称“潘多拉的心脏”的石头,她还有诸多不解的地方。
即便亲眼所见,她也很难相信这块石头所蕴含的潘多拉,居然能帮助她“存档”。
她拿出终端,顺利地在游戏里存上档。
破坏、意外、铤而走险,真正使用这块石头,却只要短短的几秒钟。
她心里倏然升起些不真实的感觉。
没有实感。
选择『读档』,真的能够回溯时间吗?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些跃跃欲试的想法。
维斯顿身子往后一靠,倚在窗前抱手看着她:“你好像把我的宿舍当成了你的家。”
舒凝妙抬脸,目光终于从绛宫石上移开,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房间。
足足过了半分钟,她才露出微笑:“不好意思,我房子的杂物间都比这里更有条理。”
她说的是实话。
黑发男人敛下眼看她,轻哼一声,手臂抬起,微曲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