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看:“说得越多,我就越不想走了。()?()”
舒凝妙的手被他扯下不出别的话。
耶律器看着她,眼神却空洞地仿佛看向别处。
很久很久,久到她以为耶律器已经昏睡过去,又在寂静的房间里听见一声几不可闻的低语:“谢谢……()?()”
谢谢你注视着我的死亡,见证着我的离去。
耶律器的眼睛还半阖着,仿佛只是太疲惫了,下一秒就会睁开。
她以为这个过程会再漫长一点,但那声低语消散之后,控制着她手腕的力道也逐渐卸下。
耶律器的手掉在病床边。
机器“滴”的一声,病房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舒凝妙手悬在半空,脸上露出悲哀而茫然的复杂表情。
耶律器是第二个在她面前离开的长辈,第一个是她的母亲。她照顾母亲最后一段时间,温柔的母亲病得不成人形,抓着她的手,神志不清地冲着她哀求:“我不想死。”
她坐在病床前,给母亲剪指尖,母亲的挣扎在她手臂上划下数道血痕,人对生渴望的声音,连绑着束缚带也那么刺耳。
她曾经以为死亡是很安静的,可死亡那么吵闹,挣扎、喘气、呻吟都清晰而聒噪。
死亡并不安静,安静的大概只有葬礼。
舒凝妙抬头望着房间的窗户,雾气凝结在窗户上,白茫一片的玻璃倒映出她的身影。
她知道耶律器的生命体征消失,生命科学院的研究员很快就会赶过来。
远远的,沉重的脚步声交叠在一起。
舒凝妙深吸一口气,把口罩和头巾戴好,惊觉自己出了一身虚汗。
耶律器的死不在她预料范围内,离预定的两个小时还剩一个多小时,她本来可以顺利离开。
但是现在从正门出去,绝对会撞到匆匆赶来的值班研究员,等于自投罗网。
没办法了,舒凝妙打开窗户,决定直接跳下去,这个高度对如今的她来说算不上障碍。
至于引起的骚乱。
舒凝妙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备用的planb,苏旎的“生命之符”吊坠。
——她打算全部送给普罗米修斯。
吊坠在她的控制下飞到天花板上,掉在灯架边缘。
舒凝妙踩在窗户的边框上,察觉到被压在头巾下的心石耳环突然疯狂震颤。
有人在使用异能,离她还很近。
这么晚居然还有其他异能
者在?()_[(.)]???@?@??()?(),
舒凝妙蹙眉。
房间外传来刷卡的电子音()?(),
舒凝妙不再犹豫()?(),
松开手往下往后倒去()?(),
周围浓厚的白雾瞬间将她的身形吞没。
雾气蒸发在她的体温里,又湿又凉地黏在她脸上,像是冰冷的眼泪,她摸了摸脸,果然全是水。
这雾大得简直有些不正常。
研究中心底下的军官发现了她的动静,视线被雾气阻碍,他们索性打开红外成像仪开始对着外墙大面积扫射。
舒凝妙早就预料到他们的行动,在空中抱住头部,一般热武器很难对异能者造成伤害,她只需要分出心神用潘多拉拨开子弹。
还好有雾。
虽然这雾泥泞、潮湿又阴郁,但今晚实在帮了她大忙。
安保系统和大门还没有恢复,落地之后只要一口气冲出国立研究中心,这些人就很难再找到她。
下一秒,舒凝妙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悬在空中的身体正在往上飞。
不符合引力的动作险些打破舒凝妙十几年的认知,但耳边疯狂嗡鸣的心石耳环在告诉她,这显然是另一个异能者的杰作。
有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透明人,正夹着她的腰,从天上飞过。
舒凝妙刚要挣扎,察觉到自己被挟带着正在远离研究中心,不禁放缓动作。
不一会儿,那力道改变方向,往地上俯冲。
舒凝妙被随意丢下去,一头扎进水里,控制着她的力道终于消散,她从水底爬上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离研究中心最近的公园,已经废弃很久。
她刚刚掉进的是公园的人造湖,水面青苔遍布,不少黏在了她身上,滑溜溜的极为恶心。
舒凝妙没心情在意这点,夜风吹得树丫哗啦哗啦地凌乱乱响,安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