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樾的马车从街上经过时,一辆豪华马车正从南门入城,乘坐马车的是一个宽服高鬓的黑袍老人,后面跟着十几个年轻弟子,那些弟子都衣饰华丽,趾高气扬,城中的百姓好奇的看着。
本日,墨家弟子居钨进城了。
居钨是墨家弟子,景国稷下学宫弟子,墨家近年来式微,越来越衰弱,居钨这趟出行游学各国,也是宣扬墨家教义。
宁樾所处的这个时代,类似于前世历史上的春秋战国时期,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有很多学说,墨家也是一支。
墨家在诸子百家中也曾留下珣丽的一笔,但在这个世界中,墨家正在衰弱。
原因是多方面的,一方面是儒家逐渐占据了主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另一方面墨家弟子的行为狂放不羁,也为世人不理解。
譬如这个居钨,穿着华丽服饰大摇大摆地进城,趾高气扬,身后的弟子个个奇装异服,有的还戴着斗笠面纱。
马车进城后,居钨吩咐道:“郾正,去县衙。”弟子郾正答应了一声,便驾驭马车前去。
这段时间,居钨本来在观海府游学,想起楚国大儒范慎在豆巴县讲学引动天相的佳话,这件事已经传得十国尽人皆知,一时心动,便赶来了。
进了城,居钨先去拜访何县令,冯延年两人,接下来他要在本县游学。
………
瘟疫是从附近的街坊邻居中间传开的,呕吐,闹肚子,上吐下泻,几天时间连两个小丫头也感染了。
宁樾从学宫回来,两个小丫头愁眉苦脸,不停地往茅厕跑。
“少爷,少爷,你别过来,小心传染了。”
李冶吓得离他远远地,连连摆手,方继业去城里请了郎中,开了药,却总是不好。
“少爷,听人说前几日来的墨家弟子卖一种清宁丸,能治这瘟疫,神奇得很,很多人都去买了。”
“有这么神奇的事?”
方继业点头道:“刚才陈大爷来过了,他家五口人都染了瘟疫,就是买清宁丸治好的。”
“清宁丸……”
宁樾沉吟着,不知怎么总觉得有点奇怪。
墨家弟子居钨这几日在本县游学,大夏国独尊儒家,墨家就不招人待见,因此这位在景国稷下学宫有点名气的居钨也没引起多大波澜。
这几天连学宫的弟子也很少议论这件事。
回到书房,宁樾坐在书桌边陷入沉思中,墨家的事他倒是听学宫的夫子说过,墨家如今式微,为了传教义,据说经常用一些非正常手段。
清宁丸,这名字听起来就有点神奇,难道这件事跟墨家有关?
沉吟了一会儿,宁樾叫来方继业问明墨家弟子卖药的地方,也没叫李冶和婵儿,带上佩剑前去。
墨家卖药的地方在城南,等宁樾到了哪里,天快黑了,下了马车只见前面一堆人围着,一个墨家弟子正卖力地吆喝着。
“清宁丸,卖清宁丸啦,专治瘟疫,只卖三钱银子,治不好不收钱。”
“快来买神药清宁丸,专治瘟疫,不灵不要钱……。”
围观的都是附近的百姓,个个捂着肚子唉声叹气,都是感染了瘟疫。
洪水后发生瘟疫并不奇怪,但墨家弟子卖清宁丸治瘟疫就很奇怪。
宁樾在人群中观察了一会儿,越来越奇怪,那个墨家弟子行为举止浮夸,言过其实,毫无读书人的端肃凝重,活脱脱一副江湖骗子。
过了一阵,周围的百姓买了药都散去了。
那墨家弟子收了东西,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宁樾悄悄地跟在后面,那名墨家弟子东拐西拐,走到一个井台处,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趁无人注意悄悄地洒了进去。
洒完东西,那墨家弟子正要溜走,一个孩子从旁边走了出来。
“好个墨家弟子,居然敢在井里下药,说,城中的瘟疫是不是你们所为?”
墨家弟子吓了一跳,待他看清只是一个童生,冷哼了一声道:“哪里来的毛孩子,滚开,别碍大爷的事。”
“堂堂墨家弟子,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蛊惑人心,真是无耻。”
宁樾厉声喝道,人虽小,却毫无一丝畏惧,正义凛然。
那墨家弟子一愣,盯着宁樾看了一眼,恶向胆边生,亮出一把刀,这名墨家弟子是读书人,但并未考取文位,而是跟随居钨学习。
“多管闲事,小子,活腻了?”
周围无人,墨家弟子单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