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目光太强势,季庭一转而低声下气。
季庭的手很?热,热意送指节蔓延,整条胳膊都发麻。季庭一直表现得?很?克制,这是第一次主动来碰他,可不管是强势的季庭,还是哀求的季庭,伊莱森一个也抵抗不来。
可是现在的局面,仿佛也不是一句我参加就能?解开的。伊莱森感觉到季庭在哀求更多。
太突然了。
他要什么呢?
伊莱森叹了一口气。
算了,要什么我还不能?给。怎么样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别再让他心焦了。
我看着自己都疼。
伊莱森又勾起被握住的手指,这次没有挣脱的意思。
他像一个老道的渔夫,不紧不慢地起钩收线,轻而易举地将季庭钓进了自己的手心。
伊莱森反手握住季庭,轻轻拨了一下手指,示意他松一点。
季庭不肯,即使伊莱森回应了,他也不肯。
无奈,伊莱森只好托着他的手举起,凑到唇边吻了一下。
他的唇柔软干燥,季庭手背上一烫,不由自主松了劲。
他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居然开始愤怒起来。
急切的,汹涌的火焰霎时吞噬了他,他的脸上迅速红起来,好像碰了火圈的狮子,毛发张狂竖立。
“你这样有用?不行,你凭什么……”
伊莱森重新吻了一下。
季庭的话戛然而止。
伊莱森说:“好,我答应你。”
季庭又好像不敢期待答案,刚才的怒气还卡在胸腔里,干巴巴地问:“答应什么?”
伊莱森说:“我能?给的都答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参加?”
“也可以。”
伊莱森下这样一个重大决策的时候,竟然是自然而轻易的,好像他决定?的不是两个虫的半生,而是中午吃什么。
即使在决策以前,他已经准备了很?久。
季庭听懂了他的意思,渐渐傻在原地,他嗓子有点哑,半晌,才问:“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
伊莱森左手牵着季庭,右手还有空余理了理他的头发,从?他炸开的黑毛里摘出半根叶梗。
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
他说:“我知?道,我答应了。”
伊莱森笑?起来,与?那个在霖珀的夜晚,隔着星网安慰失落的季庭时一模一样。那时分开他们的是距离,联系他们的是通讯,现在,距离渐渐消失,分开他们的是暧昧,他们不需要其他联系。
[我仰慕你自由而勇敢。]
伊莱森挑了挑眉,轻佻而又傲慢,带着张扬的自信,比他二十一岁那年还要得?意。
他说:“不就是……”
“啊——别!别说!”
……我吗?
季庭啊地一声冲了上来,恶狠狠地扎进了他怀里。
还没等伊莱森抬手,他又挣脱,一闪绕到伊莱森背后,搂着他的脖子跳上去。
冲锋衣太密,季庭抓不住,很?快又滑下来。
血往他头上冲,他刚才死机的大脑满血复活。不仅复活,甚至活的多了些。
刚才握着的手现在开始有了实感,被亲吻过的地方烧的季庭眼尾殷红,失灵的感官疯狂反扑,丰富的信息压的季庭喘不过气来。
这太好了,我肯定?要病一场。他想。
“别说,别说,我求你了。”
“不该这样的,你装没听见。”
季庭在伊莱森耳畔停不下话来。
“就这样?就这样就可以?什么都没有,连雪都没有。”
他抓着伊莱森:“宝藏还没开始找呢!我们还没爬!还没到山顶!我还没表白呢,我准备的……”
“我们到山顶再说,飞雪的时候再说,在霖珀说,在最美的地方说。”
“别可怜我!你真的想好了!我喜欢你,你可以再让我难过……”
可怜的季庭要哭了。
可是他又很?开心,开心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怕压着伊莱森,又不舍得?离开,好像母鸡怕压着它的蛋,孩子怕掉了他的糖,守财奴怕脏了他的黄金。
这是他二十四年第一个心动的虫,他第一眼就喜欢。他是地球人的事只有他知?道,他救他,送他回家,夜里听他的迷茫,摸过他的翅膀,照顾他,帮他冒险,帮他瞒着,一起买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