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丁文长在山庄的行动并没受到太大的限制,但毕竟是皇家的地方,他不敢乱走,更不敢让丁楚进来见他。不过他始料不及的,丁楚居然化妆成送货的伙计,偷偷溜进了山庄。
“不是让你陪着轩儿吗?你来干什么”丁文长没好气地说。被软禁的日子,他最担心的就是丁立轩。现在回过头想想,他自己也觉得挺奇怪的,以前怎么就那么狠心,任由那么小的孩子在家里自生自灭。当然,他也不等不承认,有时候他也会想起宋舞霞,即使早已认清,她是郡主,名义上还是陆家的未婚妻,他们之间是不会有交集的。于是他只能把隐隐的不甘心归结为自己太闲了。
丁楚早已习惯了他的态度,大方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扔在一旁,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想来啊”
丁文长拿起画稿,一张张仔细瞧着,脸上慢慢有了笑意,摇着头说:“只有她能想出这样的故事。”
“大少,别高兴地太早,你自己看最后面那张”丁楚一边说,一边拿起茶壶,“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壶。他的口不渴,他只是火大,因为早上翠羽告诉,以后她再不会见他。他想了几个时辰都不明白,自己哪得罪她了。
长年的相处,丁文长知道,丁楚看着单纯不着调,说话没大没小,不合时宜,但他绝不会为着几张画纸,冒险进来见他。匆忙翻出最后一页,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英文。
丁家的船队经常行走各地,所以商队中会说其他国家语言的人很多,但丁文长是自小有师傅教的,所以真正能看得懂长篇英文的只有他。
“话说,郡主怎么会写蚯蚓文的?她怎么知道你看得懂……”
“这东西还有谁看过?”丁文长急问。
“你儿子呗”丁楚依然不紧不慢,似抱怨般说:“翠羽也不说清楚,只交代我偷偷拿给你儿子……”
“除了他,还有谁看过?”
“喂,你不会以为我看过吧?给我看我也看不懂。是你儿子问我写的什么,我才发现的……她们为什么不装两个信封,这样混在一起,我怎么知道……”
丁文长无心听丁楚的抱怨,他又把信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掐头去尾,看起来根本不是给他的,而是不小心混入画稿中的。甚至根本不能称之为信,上面写的只是一些感想,或者说不满,用一个旁观者的立场写的心得。如果不是在皇宫中见过宋舞霞写英文,他根本不会认为这会是她写的。
“昌平王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丁文长一边问,一边把信纸折了起来。他试图把它放在身上,想了想,又看了一遍,点燃火石,亲眼看着它化为灰烬,随后又把剩下的画稿交还给了丁楚。
丁楚莫名地看着他的动作,许久才问:“你不是说不管宋家的事吗?”
丁文长表情一窒,摇摇头,似解释又似掩饰般回答:“我只是随口问问。”
“哦”丁楚点点头。在他看来,既然人家只是随口问问,他当然不需要认真回答,转而问起了自己的难题:“大少,如果我想替府里的丫鬟赎身,应该怎么办?要多少银子?”
丁文长正等着他回答昌平王府的事,所以不甚在意地回答:“只要不是母亲身边的大丫鬟,你想要哪个,自己对管家说去。”
“大丫鬟不能赎身的吗?”丁楚顿时紧张了,他记得昌平王府的人说过,翠羽是宋舞霞身边最受宠的大丫鬟。
“你到底看中哪个丫鬟了?”丁文长不耐烦地问。从宋舞霞的字里行间他能感受到她的悲伤,无助,绝望,他相信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偏偏,他被软禁在这里,一点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眼前的丁楚也不知道真傻还是假傻,居然就这样岔开了话题。
丁楚见丁文长说得如此直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实话,一开始想接触翠羽,纯粹只是佩服她的医术,因为翠羽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师傅,一个同她一样从不多说一句话的女子,一个眼中只有病人的人。之后,在医术的“切磋”中,他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才会有事没事混在宋家的仆人中间。
一直以来,除了替人看病,偶尔替丁文长办事,丁楚很少想其他事情,对翠羽也是,他一直觉得就这样挺好的。可今天翠羽突然对他说,以后不会再见他,他一下子慌了,这才想到如果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唯有娶她一途。可人家现在是郡主的贴身丫鬟,所谓良贱不婚,他一定要替她赎身才行。
可怎么才能替人赎身?他从小无父无母,后来跟着师傅学医,随后成了丁家的专属大夫,虽然去的地方不少,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