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呆的家丁:“立刻给我俩找两匹马来!”
家丁领了令箭般跑出去四下找开,我一边上楼将银凰鞭别在腰间,一边沉思寻安那一声“怕他有危险”是凭借什么说出来,她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心有灵犀?我相信心有灵犀的可能更大一些。
回到大门口仍不见那几个家丁的影子。穆谌看我着急,又见前方道上一匹马拉了辆柴车,悠然驶过眼前。穆谌跨步上前,道一声“借用”,也不等那马上的人反应过来,身后抽出银芒一挥,马匹与车分开,穆谌又将那人挤下马去,自己跨上马背,纵马跑过我,勒住缰绳,伸过手:“上来!”
我抓住他的手翻身上马,在他身后坐稳。穆谌道:“他们那都是军马,要追上他们得赶紧,你坐稳了。”
没等我应一声,他一抖缰绳,马撒开四蹄跑了起来,我差点仰面倒下,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腰。
这个时候,玄门乡的变天如变脸的个性又发作,霎时间乌云聚合,噼啪一道闪电,大雨倾盆。
马儿跑得飞快,雨声如雷霆般响亮。我抹一把脸上的水,凑在他耳边大声问:“你知道天武山在哪儿吗?”
穆谌以同样的音量回答我:“不是看过玄门乡舆图吗!”
我们飞快到达天武山脚下。方圆百里就这一个小山包,顶上一所房子,地处偏僻又无任何显眼之处,用来制造假药正合适。
我看见地上流淌的雨都掺杂了血水,正想扯扯穆谌的袖子,他却先勒住马头。我一看前面,是寻安骑来的马,没有拴着,自己找了棵树躲雨。
我们也丢下马,默契一致地向山上的房子走去。一路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远处乌鸦盘旋,呱呱欢呼着美餐。
久经战场的我连看也不看一眼,直达目的地。那房子像是哪位富豪的别墅,比山脚下看上去的大得多。院门大开着,那一波攻击已经结束,我们眼前有的只是死人,所幸没一个熟面孔。
我们先后跨过趴在门槛上的尸体,穆谌压低声音对我道:“分头找。”
我点头,我们便一左一右分开行动。
我每推开一扇房门,都有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我小心地寻找活口,终于在一间客房里,见到个提着大刀躬身后退的人。
我屏住呼吸,压着步子绕到他身后,两手拉住银凰鞭,猛地往他脖子一套,顺利撂倒。我用银凰鞭上的钩子抵住他的喉咙,仔细一看,这不是之前抓到的那个贼吗?
但我也没心思打招呼,低声胁迫道:“说,活着的人在哪儿?”
这厮胆小如鼠,当即招供:“地……地下室里……”
我点了他的穴道叫他安分地睡去,卷起银凰鞭。我有种预感,那小子和黑客栈的人逃出来,必定通风报信了,那么梁奕的行动……
我不敢想,只身潜伏进地下室。眼前尽是尸体堆积,我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下了石阶一脚踩在地上,立即听见哗哗水声。我低头一看,我正踩在一片泱泱血海上,血水已经漫过鞋底,漾起一圈血的波纹。
我没办法,只能踩在那些尸体上。这些人变成尸体不久,还是软绵绵的,走在上面直倒胃口。
前方似有人说话之声,我就着一根大柱子蹲伏下来,探出一只眼睛观察。
我望到最里面,那不是梁奕吗。他手臂负了伤,一手捂着,另一手提着断魂剑,被五个虎背熊腰的恶人步步紧逼。
正当我想上前帮他,猛地发现房梁上还有一人,手中的弩悄悄搭上箭。我来不及喊一声,那箭已经嗖地离弦,直往梁奕心脏射去。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白影扑向梁奕,为他挡下致命的一箭,砰然倒地。我看得清清楚楚,如慢放的镜头一般,无声地播放。
“寻安!”
梁奕的吼声撕裂沉寂,那梁上的人还想再补一箭,我甩开银凰鞭,如一条剧毒的赤练蛇绕住那人的脖颈,我用力一拉,将他直直拉下地,摔进血海,惨叫不已。
这一下正暴露了我的位置,那五人立即放弃梁奕和生死未卜的寻安,五张夜叉般的凶恶模样,朝我杀将过来。我作出备战姿势,却在一瞬间,一袭黑衣破窗而入,手中的长戟银光一闪,如裹挟千钧之力,将那五人尽数震开,根本不给我出手的机会。
我顾不了别的,赶忙去看寻安的伤势。
寻安躺在梁奕怀里,白衣大片染血,面颊溅上了血珠,更衬得一张脸雪一般透白。
梁奕失态地颤抖,看着她只喃喃重复几个词:“寻安,寻安,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