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那家丁举高了手臂:“这样呢?”
“还是歪了,再高一点。”
那家丁还要再调整,梁奕喝了一声:“明明是你歪着头,非要说人家没挂好。”
我抬脸对她道:“当然要寻安的这边高一点,代表着以后你不准欺负她。”
众人都哄笑起来,唯有梁奕哭笑不得,对那俩家丁道:“别听她胡闹,挂正了来。”
周围一圈都是男人,我夹在中间甚是无趣,便撇下穆谌,去找寻安。
寻安的房中,早有堆积的一溜儿大红箱子,上面都贴了红双喜的剪纸。正如大多数待嫁的新娘子,多多少少有些忐忑,寻安便是心神不宁地坐在椅子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斐羽也在。斐羽仍然看不惯梁奕,但不能阻挡了朋友的姻缘不是?于是陪寻安在房里喝茶聊天。
我也加入进来,随意说了会儿体己话,寻安突然道:“媚卿,那你呢,你什么时候嫁?”
我一怔,笑着带过话题:“这日子主角是你,说我做什么呀。”
正式成亲的日子来了。连日阴沉沉,偶尔飘雪,却在今日一下子放晴,暖暖的阳光中,放鞭炮,迎新娘。一路吹吹打打,热闹非凡,风风光光地花轿停在梁府门口,喜娘打起深繁重绣的轿帘,新娘子缓缓地走下来。
寻安尽管罩着红盖头,仍有些羞涩,牵着喜娘的手小心翼翼跨过火盆,走上堂去。梁奕早在堂上等候,一副镇定自若的形容,却是见到寻安的那一刹那,忽闪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我在一旁看着,莫名地跟着激动,好像这么多年情路坎坷,是我自己经历的一样。
拜过堂,送入洞房,喜宴上觥筹交错,言笑晏晏。不知不觉天黑下来,月上树梢,今夜的月亮同这一场婚事一般,圆圆满满,有恍惚有些梦幻。
宾客醉醺醺的,道着祝福,一个个起身离席。梁奕忙了一天,作为新郎官肯定被灌了不少酒,脸上看起来有些醉意,此时仍在门口欢送客人。
我和穆谌也要回行馆,梁奕特意派了一辆马车给我们。坐在车里,梁府的喧闹声渐渐渺茫,最后入一缕烟收尾,完全听不见了。
夜色浓重,我听着车轮在马路上轧出细碎响声,不觉有些乏了,靠在锦褥上,眼皮耷着,脑袋小鸡啄米般一顿一顿。
穆谌在另一边道:“困了?”
我声音透着慵懒:“这几天玩得有点疯,到现在圆满结束了,松懈下来才发觉好累。”
穆谌道:“累了就睡罢,到了我叫你起来。”
我听了这话,不知不觉睡了,到天亮自己醒来,发现是睡在行馆的床上,穆谌并没有叫醒我。我拥着被子,兀自出了一回神,才爬下床梳洗。
要说梁奕真是勤快,新婚燕尔的却没请几天假,很快又在朝堂上见到他。下朝时梁奕还将我拦了一拦,要我随后到他家去,有东西给我。
我点了点头,习惯性地在心里猜测。回到行馆换了衣服,我坐车到梁奕府上。
婚礼的花花绿绿装饰撤去不少,梁府又恢复往日的模样。仿佛那么多的繁丽花样都是浮华,只有在府上见到寻安时,才感觉那一天是真的。
花园里,梁奕的表情显然不是找我唠家常的。他将一本小册子拿到我面前,我接过来看,他同时解释道:“旗风公子的下落,我找到了点线索。有人曾在南方夭桃山庄附近见过他。”
“夭桃?”我翻着册子,脑筋飞快地动起来,联想旗风到那里去做什么,以及和玄珠又有什么关系。
“我应该替你追查下去的,只可惜,那里都是江湖人士,朝廷不管,除非有动乱发生。”梁奕有些歉然道。
“足够了,我会去那里看看。当初约法三章,我现在,也该交还客卿的官服了。”我合上册子,起身弯了弯腰,“多谢。”
“该说谢谢的是我们呐。”寻安走近,梁奕一把揽过她的腰。寻安泪光闪闪地看着我:“你这就要走了吗?”
我点头:“旗风现在生死不明,我不敢耽搁。”我望着寻安,弯了弯眼睛道:“你已经嫁人了,一家之母,怎么还这么爱哭。”
寻安微微红了脸,抹一下眼泪。
天气晴和的一天,我和穆谌告别了玄门乡的众人,继续踏上旅途。
穆谌在我身边一路安分,我竟习以为常。等到有一天,夕阳西下,古道长亭,我大梦初醒一般追忆往昔,边关拒敌到一起被围困道观再到南下查获禁药最后见证梁奕和寻安结为连理,他没有对我做不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