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昭铎刚来,生分,加上性格孤傲,旗风遵照黎鸿的吩咐同他一起玩,可很多时候都还是自说自话一般,无趣得很。
时年黎鸿的御苑中养了只孔雀,是西泽送来的,作为两国友谊的见证。旗风自小淘气,这见证的意义懂则懂矣,不懂便要悲剧。
这一天,旗风和昭铎在御苑的一座亭子上赏风景,那孔雀拖着华丽的尾巴,骄傲地在草地上踱来踱去。旗风用手肘捅了捅昭铎:“昭铎,你看那孔雀怎么样?”
昭铎只瞧了一眼,高冷地评价道:“彩翼招展,姿态优雅。挺好。”
旗风恨铁不成钢地“啧”一声:“我是问,吃起来怎么样。”
昭铎反应过来,瞪着他道:“那可是陛下的宝贝孔雀,你别胡来。”
旗风哪里肯听,没过几天便捣鼓出一个陷阱,将那孔雀活捉,拔掉羽毛烤了来吃。这些事是背着昭铎做的,当天小哥俩一起用午膳,旗风特意拿个盘子,将孔雀肉装盘起来,放在昭铎面前。
昭铎不知道,夹了一筷子,吃下之后回味道:“这是什么,以前没吃过。”
旗风奸计得逞,阴测测一笑:“当然没吃过,这是御苑那只孔雀。”
昭铎顿时变了脸色,但悔之已晚。旗风乘胜追击道:“反正你也吃也吃了,陛下怪罪起来,你别想赖掉。”
这是人生第一次,昭铎被旗风结结实实阴了一把。
没多久,黎鸿偶到御苑,见不到那孔雀在走,只看到一块大石后伸展出来的黯淡尾羽。黎鸿奇道:“这孔雀是不是病了,怎么躲在那儿?”走过去一看,恍如见到凶案现场。
黎鸿怒道:“这是谁干的!”
旗风昭铎都在一旁装鸵鸟,黎鸿目光一瞪,两只鸵鸟抬起头来。旗风打着哈哈道:“是不是跑进来了狐狸,将孔雀吃掉了?”
黎鸿气得胃痛,厉声道:“我看狐狸就是你们俩!”
后来俩人自然没逃过责罚,但似乎从此以后,建立起了莫名其妙的革命友谊。
不过话说回来,东泽与西泽不过一时瑜亮,在友谊的见证被吃掉前,早已有了变故前兆。
岁末年关,黎鸿吩咐他俩一起包饺子,自己还需处理些公务。
小麻雀降落在梅树枝上,缩着脖子闭目养神。突然暖阁里哐啷啷一阵巨响,震得麻雀差点掉下去,拍拍翅膀飞走。
旗风大声吼道:“昭铎!你居然糊我一脸面粉!”
昭铎依旧保持风度,温文道:“似乎是你先动手的。”
旗风捋袖子,准备干一架:“我先动手怎么了,你有意见?!”
“嗯。”
“嗯你的大头!”旗风一声怒喝,又是一阵哐啷啷的巨响,不知砸坏多少锅碗瓢盆。
黎鸿赶紧去现场看,又是一副案发现场的惨烈模样。旗风全身从上到下都是面粉,脸庞上只剩两只黑眼睛,喷着恼怒的光。
黎鸿自然晓得发生了什么,拿帕子给他擦脸,一面道:“不是说了不要欺负昭铎吗,你看看你又做了什么。”
“陛下你偏心!”旗风呸了一声吐掉舌尖上一丝面粉,指着昭铎气呼呼道,“你看看谁才是被欺负的那个!”
黎鸿回身一看,昭铎确实干净许多,只有脸上一把面粉,早已自己用手拍掉许多。
黎鸿又对旗风道:“我在外面都听见了,是你先欺负人家。”
“可是……”旗风不服气道,“他耍诈,我没看见他左手也抓着一把面粉!”
黎鸿哭笑不得,随便哄几句,喊了下人来收拾屋子,打发他们去洗澡了。
年夜饭上了桌,黎鸿屏退下人,只和这两个儿子一起吃饭。
小孩子的天性总是玩,昭铎给旗风夹菜,派头款款道:“不用谢。”
旗风拿筷子挑一挑昭铎给夹的菜,噘了噘嘴,也给昭铎夹一筷子:“来,多吃点。”
昭铎看着碗,没动作,只道:“你为什么给我夹大蒜?我不敢吃这个。”
旗风道:“那你还给我夹生姜呢!”
“生姜多好,驱寒除湿。”
“大蒜更好,包治百病还驱邪!”
“嘿,你们俩,”黎鸿发话道,“平日里给你们看神农百草谱,还能活学活用了,看来得给你们加点功课量了。”
两个孩子一听,顿时都安分下来,将对方夹来的不怀好意的菜拨到一边,默默扒饭。
“别闷着了,等会儿玩什么?”黎鸿也许觉得刚才自己太严厉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