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珠装入一个锦囊,挂在怜儿脖子上,道:“保佑你平安长大。”
“什么能保佑她平安长大啊?”襄和无征兆地缓步踱进来。
墨舞道:“冥界的宝物,名唤玄珠。”
襄和眸光一闪。墨舞未留意到,只是说:“玄珠可以使人起死回生,我当初向长老们辞行,知道那群老不死的肯定刁难我。我才没那么笨,若我真的被他们刁难死了,至少我可以催动它使自己复生。”
襄和摸摸怜儿胸前的锦囊:“这玄珠,只有你能催动吗?”
“怜儿继承我的血脉,她也可以。”
襄和还想说什么,这时来了一人,凑在襄和耳旁嘀咕几句话。
我一看那装束,知道是天阙专门用来探听各种八卦的特派组成员。襄和听罢那特派组成员的话,哈哈大笑:“黎鸿?本王莫不是听错了,是哪位勇士敢娶了她?”
竟敢如此诋毁我的先皇,我听得有些不爽,一掐算时间,这该是先皇与艾华头一次公布婚讯的时候。
墨舞在一旁道:“你说这什么话,黎鸿可是神界第一的绝色美人。”
“绝色美人又如何?不是我所爱。”襄和自哂地一笑,意味深长。
幻镜中场景变换,都是墨舞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似乎安于做个贤妻良母。襄和对她愧疚道:“我忙于国事,有事会忽略你,有个女儿陪陪你也好。”
怜儿渐渐长大,她每日同女儿穿同样的衣服,梳一样的发髻,乐在其中。
可是怜儿越长大,我越发觉得,她太像丹姮了!
这世间有千百种巧合,可我不信有这般凑巧的事。此时的怜儿完全是丹姮模样,俏丽可爱,水仙花一般。
这一年,天阙对卢城发起奇袭,卢城沦陷。天阙对东泽的侵略前期很顺利,后来便吃力了,该是先皇回来主持大局的缘故。按照时间推算,艾华已过世,先皇除了以紧张繁重的国事糟蹋自己,无事可做。
忽然之间怜儿生病了,一种见所未见的怪病,白皙的脸庞渐渐发黑,望之十分可怖。墨舞十分着急,请来的大夫都不大下得了手为她诊治,说些文话儿,打发过了。
大夫不敢诊治,襄和又在朝中避不见客,墨舞询问府里的下人,却发现一个怪像,下人们都是差不多时间来到府中,那时间与襄和到冥界的时间相去不远。
但墨舞没心思理会这些,女儿命在旦夕,她寻找襄和是否有什么续命之药,几乎是慌不择路地来到书房。从前她未曾来过这房间,碰东碰西,无意间转动案头一只昆山玉狮子,背后石墙轰隆隆打开一扇门,逼仄得只容一人通过。
墨舞愣了愣,但天生胆大的她,抬起腿径直迈入。
密室中一片昏暗,只有前方两盏长明灯亮出微黄的光。她小心地走近,见那是一张神案,两盏长明灯分立两旁,中间供奉一块灵位。
墨舞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爱妻落姬之灵位”
落姬是谁?墨舞脑中一炸,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捂着心口,踉跄地后跌到墙边,捂着胸口快要昏倒的模样。
襄和还有哪个妻子?襄和那么爱她和女儿,怎么会娶他人为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误会!
“王妃,您在哪儿?”外面有人喊她。
墨舞慌忙擦擦额头的冷汗,拍拍脸使自己清醒,快步走出密室,将玉狮子转回去,仪态万方地开门走出:“何事慌张?”
“王爷回来了。”
我看到墨舞身子剧烈一颤。
她随即镇定下来:“快带我去。”
怜儿的房中,药香弥漫,襄和望着女儿仿佛烧焦了一般紫黑的脸,剑眉紧锁。
墨舞一袭黑衣慌忙跑入,襄和回头问她:“怜儿怎么了?”
“我不知道,”墨舞心乱如麻,慌得没了主意,她应想质问他密室中的灵位怎么回事,可此刻没什么事重要得过女儿,“她突然生了这样的怪病,不知道为什么……”
“这症状像中毒一样,她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襄和引导着问墨舞。
墨舞想了想:“她的吃食住行都和我一样,怎么可能……最近,最近是否哪里有战事发生?”
“最近进攻了东泽。”
墨舞一听,旋即回身从怜儿脖子上取下锦囊,慌张打开,玄珠已不像当日那般晶莹剔透,中间仿佛浓墨滴入水中,漾开几缕轻柔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