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晨从椅子上跳下来:“他让我这么叫的!反正你就是没有程爸爸好!”说完,就沿着小路朝前跑走了。
这个回答倒有些出乎意料,时鸣知道童言无忌,可程之逸让晨晨叫他这个称呼,和他那副漠然的神情怎么都不相称。
时鸣望着小小的背影,挑了挑眉,故作轻松地说:“你程爸爸连你爸爸都不要了,怎么会记得你!”
这些天,时鸣努力让自己回到程之逸没有出现之前的生活,可失而复得远比彻底失去难过得多。
六年里埋在心底的波澜再起涟漪时,他难免会想要更多。
时鸣把时晨送回家之后,就去鸿苑茶馆赴王骁的约。刚上路,邢汇深的电话又打来了,没了晨晨,他只好另寻出路:“喂,邢局!”
邢汇深低沉地声音,时鸣甚至可以想象到他的黑脸:“孩子不哭闹了吧!我可以说话了吗?”
时鸣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实在抱歉了,您刚刚打算说什么事?”
“全国刑事侦查前沿和热点案情研讨会,需要各省派骨干民警去参加,省厅定的是你。”邢汇深生怕他旁边一会儿又有人突然亮嗓,直接说完重点。
时鸣立刻“炸”了:“开什么玩笑?我还领着那么多人的队伍,再说了,全省这么多市县,多少精英骨干,我这种淹没在人海里都溅不起水花的人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吧!”
邢汇深少有耐性地听他发完牢骚:“你想多了,我也并不想举荐你,是你的恩师,苏建盛的意思。”
一听苏建盛的名字,时鸣呛在喉间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见时鸣的沉默,邢汇深得意地说:“你的老师指名道姓说你是他的得意门生,研讨会他是元老级的大拿,去跟着学学,说不定受益匪浅呢!”
时鸣最终还是妥协了:“哪里?什么时候出发!”
“研讨会为期半个月,这个月二十号召开,地点是温华市,你挑个合适的时间出发就行。”
时鸣的车停在了鸿苑茶馆的门口,他解着安全带回答:“好,我知道了!”
一进茶馆时鸣径直去了“寒梅”雅间,这个地方是王骁大学时候发现的“宝地”,也是毕业后两个人最常来的地方,很难想象,一个“神枪手”居然喜欢茶艺。
雅室的竹藤屏风一拉,时鸣就听到王骁不满地抱怨:“迟到十分钟了,今天的账你来结。”
时鸣坐在他对面,闻着清新淡雅的茶香,嘲笑着:“你听听你这话,满口的铜臭味,实在是糟蹋了这么清心寡欲的好地方。”
王骁把泡好的茶缓缓地倒进茶盏,推到时鸣面前:“来喝杯茶又不是来做礼拜,别老提什么品味人生,搞这些没用的虚设,俗不俗!”
时鸣看着他那不标准的泡茶姿势,笑着举起面前的茶盏,甚至还没品出什么味道,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叫我来,到底什么情况?”
尽管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俩人知道,可王骁还是压低声音说:“你让我调查的那枚电子炸弹和裁纸刀,我按你说的去查了。”
时鸣肉眼可见王骁警惕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丹凤眼里眯出狐疑的光望着时鸣,凑近他说:“炸弹和裁纸刀已经被销毁了。”
时鸣猛缩双瞳:“销毁?谁写的申请?谁签的字?”
王骁眉眼闪过一丝失落:“就是正常的办案流程,这种违禁的危险品的确收缴之后可以申请予以销毁。阿鸣,如果不是你提出要调查,我也觉得销毁这种炸弹很正常,你现在问申请人和签字人,根本查不到任何端倪。不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心底藏不住事,一旦发现有问题,我肯定得找到答案……”
时鸣心底着急,见他这样戴高帽,直接怼了一拳:“说重点!”
王骁恢复了往日的戏谑:“还是你懂我。我特地去了民爆,那天绑架案发现场,他们和你们分局的人去拆的炸弹,结果你猜怎么着?”
时鸣知道王骁很享受这种拿捏他的时刻,王骁很少有机会能在时鸣面前用智慧压他一头。时鸣也给足他姿态:“怎么着?”
王骁不怀好意地笑:“原来也有你时队长不知道的事呀!”
时鸣恨不得握紧手里的茶杯直接给这张脸泼上去。
王骁坐好,没再逗他:“民爆的人和我说,拆弹的时候,那枚电子炸弹只是一个高仿的模型,还有那把裁纸刀,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引爆器,只是普通的裁纸刀。我觉得这个信息对你应该有用!”
时鸣先不去怀疑这个高仿模型在那晚引起的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