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叫师父。”
俞远想起向野在大榆树的超市门口叫那人恒哥,亲近熟稔地覆在对方背上,一言一行都有种难以打断的默契。
“你们关系很好?”
“算好吧。”向野说,“他来的时候我才十二岁,整天跟着他,跟习惯了。”
俞远载着人顺着操场底边瞎晃,偶尔有几对早恋的学生,躲在夜色遮蔽的角落里,手指勾缠地说话。
“我们到底去哪?”拐过一个弯,他偏头朝后,一道潮湿清凉的风却侧耳刮来,带着水汽和花香。
眼下,向野的脸突然被粼粼水光照亮,他扬了扬头,“到了。”
回转目光,一片荧光环绕的水池在眼前蔚然呈开,池水如一面清晰的黑镜,把池边环绕的树影倒映其中。
那些在黑暗里随风摇曳的树,挂满了灯条,满树荧光,灿若星辰。
“白榆天上落,青桂月中浮。”向野不知何时起身,站到他身旁。
俞远微仰头,对上那双闪烁着细碎银光的眼睛。
“白榆谓星,兴阳以前为了打响南陵‘星榆之乡’的名号,专门辟了一条路种白榆树。”向野散漫地往前走两步,“那路上每隔几米就挂一块榆树的介绍展牌,我上小学的时候天天从那走,几乎把所有写白榆的诗文都背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