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摩托车停在居民楼外,油箱上肆意张扬的暗红色字体十分醒目,和小区平和安定的气息格格不入。
他想起俞远那晚骑着它出现在赛道上的样子,就像是一群恶鬼之间,唯一栩栩的正常人,误入了一场危机四伏的杀戮游戏。
卫恒签完租房合同出来,像前两天一样打算骑车送他回学校。
向野接过头盔,脑子里翻腾出那条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讯息,突然就不想再回到那间教室。
“送我去小池塘吧。”向野道。
“怎么了?”卫恒回头问道,“和你那个朋友吵架了吗?”这么多天他多少也看出了向野的不对劲。
向野不置可否,岔开话题问道:“带烟了吗?”
“戒了。”卫恒随意道。
向野立刻就从这两个字里读出了点不一样的味道,他和卫恒实在是太熟悉了,几乎能从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语气探知信息,结合这两天的观察,他大概明白了卫恒想留在上里的原因。
他含笑看向眼前的人,语气放松地调侃道,“被管的挺严啊。”
向野缓缓靠在了墙边,继续道:“是六师傅的那个徒弟吗?上次在医院用你手机打游戏那个。”
前段时间卫恒在上里出了一场小车祸,碰巧住院时张嘉厝约他们一块连麦打游戏,卫恒的手机就被向六师傅的徒弟拿去打了一局。
向六师傅只有一个徒弟,年龄应该和他相仿,卫恒过去的话,最常接触到的就是这个人。
果然,卫恒闻声无言,只默默抬眼看他。
如果前一秒是猜测的话,在看到卫恒眼里的惊讶时,向野就确定了答案。
这个打游戏时听起来还带着点稚气的男生,大概就是恒哥想留在上里的原因了。向野突然有点好奇,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样子还把卫恒吃得死死的。
十分钟后——
卫恒把向野送到小池塘的木屋,从前向野不想去学校的时候,便是这里的常客,卫恒经常送他过来。
向野摘下头盔挂到了车头,“我睡一会儿,晚饭前会自己回学校。”
“嗯。”卫恒应声,又问道:“你还在吃那个药吗?”
一般来说他要在白天补眠,多少和吃药有关。
“停了。”向野道,“所以有戒断反应。”
常青是不会多问的人,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恒哥,”向野又叫了一声,沉吟片刻后道,“我爸明天从南城回来,他要见你。”
向伍之前就是要将南城的事交给卫恒去做的,让他去上里也不过是气头上一时的权宜之计,这次回来,大概率不会再放他回上里去。
现下和卫恒这样说,是预告也是提醒,接下来可能会面临的阻拦。
卫恒会意,顿了顿应声离开。
*
池水平静无波,偶尔有三两只觅食的鸟雀在枝头轻鸣。
向野躺在沙发上,身上简单地盖了一条米白色的毯子,像躲回巢穴一般沉沉地睡去。
午后的时光静谧而悠长。
迷蒙间,有脚步匆匆踏着松软的枯叶赶来,又在跨上木梯的一瞬间,变得又缓又轻。
俞远裹着一身寒意悄悄推开木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清瘦身影。
他动作轻巧地挪步进去,一点点靠近沙发,俯身将低垂的毯子盖回向野身上。
小屋里温暖的空气一点点包裹而来,终于将他不安定的心跳缓缓抚平。
向野没有回复他的消息,紧接着一整个下午都没有出现,他已经抑制不住心慌,上完第二节课终于忍不住朝贾仝要了卫恒的电话。
得知向野一个人待在小池塘,他便一刻未停地赶过来了。
沙发上躺着的人面容安静,俞远顺势在地毯上坐下,手肘轻搭在沙发边沿。向野的头发长长了好些,软软地覆在脸颊上,俞远不受控制地伸手捻起那几缕发丝,指尖碰触道细腻温热的皮肤,就像是带起了一股微弱的电流,麻意很快就从指尖蔓延至心头。
目光所及之处,还能看见向野衣领深处的皮肤上,残留着那晚激烈情事之后的痕迹。
俞远耳尖蔓起热意。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很糟糕,我不该那样强迫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来想去,大概是觉得有危机感。”他轻声叙述,隔着毯子捏了捏向野的脚踝,那天晚上进行到后半夜,他紧紧攥着这节修长漂亮的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