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给你稍稍修下杂毛。”
我若无其事地清了清嗓子,拿起小剪刀开始给他修理发梢,手像抓虱子一样在他头发里摸来摸去。
剪到头顶时,我手腕一顿,两根手指抵住他的脑袋稍稍往前推了推,借着头顶的光线仔细观察。
是两根白头发,我没有看错。
“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指尖掐住它,一把将它拔掉了。
池易暄“哎哟”一声,捂着脑袋问我在干什么。
“杂毛、杂毛。”我说。
我的目光落到脚尖,落到它大致掉落的位置,往上用力踩了几脚。
池易暄给家里转完账,点开短视频软件,他以前从来不看这些,我瞄了一眼发现视频里竟然是妈妈。
“你关注了妈妈?”
“嗯,她又发新视频了。”他冲我晃了晃手机。
我放下剪刀,接过来看。妈妈还用着我和池易暄上次春节带给她的手机支架,向网友们分享着自己与病魔抗争的日常,她的脸上带笑,眼底却能看到出血的痕迹。
我向下滑动着屏幕,滑到我们的生活被意外击碎之前,无意间瞥到她的账号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