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弯折成蜗牛壳的螺旋。
然而在我们之上的五楼与六楼却无动于衷。池易暄拿出手机手电筒,走在我前面照明,光落在灰色的水泥台阶上晕成淡淡的一片。
爬到六楼家门口,钥匙插进锁孔之前,池易暄将手电筒举高,先撕掉了门上新贴的小广告。
换下皮鞋后,他将油汀推进卫生间,功率调到最大档。
“累了吧?你先洗。”
“不一起洗吗?”
“我工作完再洗。”
“还要加班啊?”
“回封邮件就好。”
他站在洗手台前洗手,水流声哗哗。我在油汀旁的矮凳上坐下,背对着他脱下外套与毛衣。油汀刚通电没多久,卫生间的寒意尚未被驱散,我将凳子拉得离油汀近了些,面向它烤了烤手。
起身刚要脱裤子,听见我哥叫我:
“白意。”
我松开捏着运动裤松紧绳的手,回过头,看到池易暄眉心紧锁。
“怎么了?”
他不言语,目光落向我背后。我不明所以,就要转向他,他却快步走到我身后,让我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
“疼吗?”他问。
“什么疼吗?”
池易暄拉着我走到洗手池前,将镜子上方的一排白炽灯全部打开。
我们平时不开这排灯,刺眼睛。我尽力斜过头,朝身后的镜子看去,忽然发现自己背上有一大片淤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