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光齐又来到门卫室准备拿起电话给轧钢厂打过去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心里已经对吝科长充满了敌意，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但是想想又不对，吝科长堂堂大学生，犯得着跟他一般见识吗？

“你找谁？”

“我找谢主任！”

“谢主任？谢主任不在，你是哪位？”

“我是刘光齐啊！”

“哦，刘干事啊？你怎么回事儿？刚才谢主任还在说你的事情呢！你现在打电话过来有什么诉求吗？”

什么意思？

谢主任说自己了？

什么什么诉求？

“你还不知道啊？由于你长时间旷工不上班，厂里人事部已经将你除名了，谢主任都被上头叫去骂了一顿呢！你怎么去了红山口机械分厂不回来了？”

什么？

他那是不回来吗？

他那是闹肚子回不去啊！

“我那会儿...”

“谢主任，刘干事打来的电话，指明要找你！”

“谁打来的？刘光齐？喂，刘光齐，你怎么回事儿？我不是让你尽快回厂里来吗？你为什么无故旷工那么久？如今一份工作多难找你不知道吗？现在好了吧？人事部把你除名了，你现在终于自由了。还打来做什么？喂？你哭什么？弄得好像我们轧钢厂的不是一样！”

哭？

谁哭了？

刘光齐本能的摸向自己的眼睛，没有哭啊！

“好了好了，不说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轧钢厂的职工了，如果你将来还是这样

的工作态度，去了哪个单位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挂了！”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嘟”声，刘光齐反而明白了。

原来躲在后面的那个人就是要让自己离开轧钢啊！

接着他又给张家诊所打了过去，这次很顺利，电话铃声响了几下就接通了。

“找谁？”

“给我叫下南锣鼓巷95号后院刘海忠！”

“你是谁啊？”

“我是他家老大，刘光齐！”

“哎哟喂，光齐啊！你终于打电话回来了？你妈这些天天天有空就站我们店门口，等你来电话呢！你说说你们家老二老三可真有本事啊！都上了报纸了！我给你去叫啊！”

什么？

刘光天和刘光福上报纸了？

什么时候？

为了什么？

“师傅，有四九城的报纸吗？”

“我这里没有，你可以去刘主任办公室问问！什么时候的新闻？”

一堆旧报纸被门卫丢在了桌上，刘光齐翻看了几页，就看到了某家国字号报纸上头版头条上的照片，这不是他家老二刘光天吗？

他凭什么可以上这家报纸的头版头条？

他凭什么可以站在c位上，而不是边缘？

他是主角？

照片是正面的，傻子都看得懂，别人就是来拍他的！

他凭什么？

“喂？喂！喂？光齐，是不是光齐啊？”

二大妈喘着粗气跑来的，拿起话筒喊了半天那边没有丝毫的回应。

“张家媳妇儿，该不是你忽悠我的吧？”

“我有那个闲工夫？要不是你家老二老三出息

了，我能给你跑这一趟？是不是挂断了？”

刘光齐依旧抓着话筒，双眼却死死盯着那些旧报纸上的内容。

几乎每一份报纸，每一天的内容都跟他家老二分不开，连他家老三都有机会上报纸，他们俩凭什么？

当初只有闻鸡蛋的资格，现在居然背着自己上报纸了！

还都是国字号的报纸！

“刘干事，电话里有声音了！”

“哦哦哦，对不起。喂？喂？喂！”

“嘟嘟嘟嘟...”

又挂了！

“老张媳妇儿，你故意欺负我是不是？你看看你手摁在哪里了？”

“哎哟，对不住，对不住，我还以为电话机出故障了呢！怎么每次你家老大打来都会出状况？这都第几次了？”

“我们家光齐这次打过来有什么反应吗？”

“你想让他有什么反应？挺平静的啊！你要不在这里站会儿，没准还会打过来的。”

话音刚落，电话铃再一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