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露惹在家,第二天静萍来露惹家找她。
院子大门一直是在里面用门插插着的,听到静萍在门外喊,正在收拾厨房的露惹跑出来。她打开门,静萍第一次进到露惹家。
露惹家的房子,中间是厨房,东西两个卧室。东边的大一点,父母住。西边的小一点,是露惹的房间。
厨房有点乱,这对于有洁癖的丁若琪来说,是有点残忍的事情,但是她实在没有力气收拾。露惹今天是第一次做家务,以前家里到处都是一尘不染的,现在,家里的顶梁柱倒了,乱的不止是厨房。
露惹放下手里的抹布,洗了洗手,拿出两个小板凳出来,两个人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的阴凉里坐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着。
葡萄架上的葡萄结得不错,还没有成熟,从叶子的缝隙里一串串的垂下来。大部分葡萄已经介于绿色向紫色过渡的阶段,只有极少部分还是翠绿翠绿的。
静萍伸手摘了一粒,酸得她闭着眼睛咧着嘴。
“还没熟呢,还得十天八天的。”露惹说。
“那我等熟了再来吃。”静萍说。
“嗯。”露惹应了一声。两人又沉默了。
静萍看露惹明显消瘦的身板儿,有点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她薄薄的肩膀,露惹勉强地笑了笑。
“这棵葡萄树好多年了,每年秋天,叶子落光了,我爸就把它盘起来,用土埋上。第二年春天再挖出来,用细绳绑在这个架子上,每年都能吃到好多葡萄。”
“今年让我哥来帮你埋。”静萍说。
“不用,我自己能行。”露惹缓缓地说,同时缓缓地摇了摇头。
她想起每年深秋的时候,秋风飒飒,葡萄架下每天都会落一层枯叶。到了早晨,爸爸就会早早起来,用大扫帚扫院子,哗啦…哗啦…
露惹在被窝里听着窗外的声音,总觉得带着秋的寂寥……
“我刚刚送走了绍博哥,他,回去准备开学军训了。”静萍看着露惹的脸,试探着问,“你们俩,怎么回事啊?”
“我们俩,”露惹轻轻“啧”了一下,“静萍,不是不能说,我是真说不清楚。”
“事实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是,又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懂。”静萍懵懵地看着她。
“就是,原本有一颗种子,但是,它还没有破土而出,就夭折了,懂了吧?”
“为什么会夭折?种子烂了?”静萍问。
“没有,是一颗好种子,就是…就是有人给它浇了热水。”露惹很努力的想说清楚。
“谁啊?谁这么缺德?”
“老天爷。”露惹往天上指指。
“呸呸呸,老天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静萍忙双手对天合十,请求老天爷的原谅。
露惹有点无语,没有再继续解释。
“露惹,你要是能回厂里上班,也挺好?”静萍突然转头说。
“哪里好?”
“可以跟我天天在一起啊,还可以,给我当嫂子。”静萍说完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你怎么那么热衷于,给我和你哥拉郎配啊?”露惹并没有伸手打她,语气无奈地说。
“因为我哥喜欢你呗,因为我也喜欢你呗,所以我想让你上我们家户口薄呗。”静萍说。
“那你想吧。”露惹拿她没办法。
“说真的,我哥喜欢你好久了,但是他觉得配不上你,一直不敢跟你说。”静萍从两腿之间伸过手去,拽着小板凳往露惹跟前儿蹭了蹭,“看你跟我绍博哥那个合拍的劲儿,我想着当我表嫂也不错,可是,绍博从小是被女孩宠大的,老多女孩喜欢他了,我怕他不懂珍惜。我哥不一样,我哥只喜欢你。”
“要不就说呢,有缘份棒打不散。你考上高中的时候,我们俩都觉得没戏了,可是,很庆幸,你又回来了。”
说到这,静萍也觉得不妥了,首先青初是不愿意回来的,再者,她是因为爸爸意外去世才不得已回来的,无论哪个原因,她都不应该庆幸。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已经这样了,我们俩就想着,反正那什么了……露惹,你别生气啊。”
“没有。”露惹淡淡地说。她知道静萍就这样,直肠子,想啥说啥,没有恶意的。
“许多大学生毕了业不是也来我们厂上班么,你就是抄了个近道而已,赚了。”静萍急忙往回找补,安慰她道。
没有什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