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上一件披风。
“虽是入春,起得早了,还是会冷。”
陈婉玉回头看向姐姐。
陈婉秀明白妹妹的遗憾,都在一双眼睛。
“你在后悔当年的事?”
陈婉玉点头,看向金装玉缕的长安。
陈婉秀感到心疼。
“早知如此,何必呢?我宁愿见你随他而去,如今衣衫褴褛,好过时不时,这般眉眼。”
陈婉玉听了,笑着坐回放满糕点果品的桌边。
“哪有这么简单?当年我若不嫁,被掏空的陈家哪儿来后续?你和姐夫何来安稳?晚来怎会平安?陈家又怎得陛下这么多年的信赖?”
陈婉秀只感眼酸。
“你对得起所有人。”
陈婉玉喝了口茶,看向姐姐。
“你想说,我唯独对不起自己?”
陈婉秀坐下,看向妹妹一脸认真。
“去找他吧!”
陈婉玉摇头,放下茶杯。
“坏人家室,我背不起这样的骂名。”
陈婉秀争取道。
“万一他没娶呢?”
陈婉玉看着茶杯笑。
“你觉得可能吗?”
陈婉秀答得一点不犹豫。
“我觉得可能!”
她还记得当年,那傻小子等在雨中,雨大得冲坏了他那把不好的伞,他依旧在等,只为见陈婉玉一面,那般深情。
“婉玉,是陈家对不起你,姐姐对不起你。”
陈婉玉抽回被姐姐握住的手,反握住姐姐。
“胡说!当年,是我弄丢传国玉玺,爹娘为护我,险丧性命,姐姐为了给我顶罪,生生挨了九鞭,如今,鞭痕虽已消去,但那伤一直在我心里。”
丁旭在楼下听着,不好意思上去,自愿为姐妹二人守楼梯。
姐妹二人相拥而泣,如今,她们已都不再年轻,只哭她们未负岁月,却在一定程度上对不住自身。
陈婉秀很后悔没保护好妹妹,回到太尉府,把自己关在房间,伤伤心心的又哭了一个时辰。
丁旭在门外听得一阵又一阵皱眉。
感叹世间大族,总有莫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