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带给人最后的温暖。
三只妖、两个人、一只鬼对着一具尸体沉默不言。
迟不迟用蛊虫探知,死者生前长期被不伦侵犯,这就是他的死因,肠处破裂,大量失血。
江夙夙他们之所以没看到一滴血,是因为尸体在被变成一条鱼,扔进溪水前,有人用水大力清净,且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猪笑笑隐隐明白那是什么滋味,毕竟他也是被树枝不小心给那个过的人……
是以,懂得那种羞耻,是成倍往上增。
也因如此,他才竭尽所能的救下那些中了妖毒的男子。
江夙夙知道蝎子精已经被师父烧得灰飞烟灭,没有复生的可能。
“豹卧山还有别的蝎子精吗?”
极乐肆老板几人纷纷摇头,那些蝎子就倚着那只成了精的蝎子精跟他们耍威风。
见他们摇头,江夙夙知道此事,那就只可能是别的妖干的,只是,死者的身上洗得太干净,对方是什么妖,她闻不出。
看江夙夙从水中捞起尸体,扛到肩上,迟不迟好奇。
“你要带他去哪儿?”
江夙夙不回头的往前走。
“安葬,人死后该有最后的尊严。”
听了这句,迟不迟歪着头想。
“那人活着时候的尊严呢?”
江夙夙扛着尸体腾了腾肩,好让自己扛得更稳。
“我会帮他讨还!”
看着江夙夙的背影,书鬼双手错于身前。
“是要我此刻就回长安?”
江夙夙背对他点头。
“嗯,把铃球交给石九,让他看看。”
迟不迟听了,摘下银铃,让猪笑笑将其变回原状,捧给书鬼。
“小心点儿,别弄坏。”
书鬼点头。
他们在刚才就说好了,接下来的安排。
迟不迟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见连是铃球主人的豹子都打不开,只能寄望于鲁班的弟子了。
书鬼走前,又看了江夙夙一眼。
“你一个人,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江夙夙扛着尸体转身,用手一指。
“找他们,只要他们不暗算我,我不可能死得这么突然。”
极乐肆老板跟豹子都傻眼了,她这意思,是他们还得保护她吗?!
可他们刚才只答应了借出铃球一件事啊。
没说要跟着她,更没答应保护她。
再说了,他们认为,江夙夙这实力,是不需要被保护的。
猪笑笑看向迟不迟,想了想。
“要不然,我跟着她?”
迟不迟笑眯眯的点头。
“嗯,她要是死了,我们可能会掉脑袋。”
猪笑笑见迟不迟同意,立马变回野猪,背着一把大菜刀,朝着江夙夙跑。
人死之后,找地一埋。
不问绿水,不问青山。
没有任何的仪式感,只有江夙夙徒手刨出一个大坑,把尸体埋在水淹不到的林间。
看着这一幕,野猪望向江夙夙。
“你埋他,算是于他有恩。”
江夙夙拿手拍了拍盖上的土。
“狗屁的恩!生前遭遇无人管,死后能有多少恩?”
江夙夙让野猪看不明白。
“你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帮他报仇?还对他的遭遇如此感慨?”
拍紧盖上的土,江夙夙走到旁边,一拳擂断一根树木,捶出一截,撕成一块板,用自己手上流出的血,在板上写了三个字……
可怜人。
不知死者姓甚名谁,只能如此,权当墓碑。
“我师父跟我讲,世有不平,得有人管,若人见了,当不见,不去管,人人都不管,最终,人人都会受害。”
野猪听得低头笑。
“不见其下场,终会有其下场,这个道理,好像很简单,但是做起来,很难。”
江夙夙转身看它。
“有多难?”
野猪抬头。
“取决于你有多厉害。”
江夙夙听了这句,食指指背抹过鼻尖。
“我很厉害!”
野猪望着她笑,心里默想,你确实厉害,便是妖,也少有人能一拳捶垮一座山,由是,它想知道。
“你师父真是鬼医丹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