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来。
她看着瞿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瞿宁又点头,说:“听起来是手枪。”
陈愿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又用力地捏了捏她的手,好似是关怀,又好像是命令。
她的手非常热,指甲几乎要陷到瞿宁手心的肉里。
砰砰,空气中又是两声枪响。
蜥蜴般,瞿宁飞快地消失在陈愿的视野里。
陈愿用力地反复按下手机按键。
每层楼每盏灯中,不起眼的红光开始缓缓闪烁,前厅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管家皱起眉,将一部分保镖留在原地,带领着其他人奔向后院。
餐厅的位置并不远。
仅仅两分钟。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翻倒的椅子和地上的陈愿。
地上还散落着几枚弹壳,所幸陈愿看上去没受伤。
她神情却很阴鸷,眉头锁得死紧,不知道在想什么。
“铁塔,银珠。”片刻后陈愿说:“你们一起上去。那人在楼上。”
短发的女人拨了拨头发问:“一个人吗?一个人我去就行了。”
她身旁的大个子瞪了她一眼,但被陈愿的气场所迫,罕见地没有反驳。
“一个,但有枪。楼上还有我的人,你们三个一起。”
两人点了点头。
正要往上,迎面就遇见许久不见的同事顶着一脸血平静地下楼。
大个子瞪圆了眼。
银珠飞快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几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两人正交换眼神,就听瞿宁道:“人就在楼梯拐角,还有一口气。”
“让让。”
路空出来,瞿宁继续往下走,陈愿和一大帮人涌现在台阶末。
“谁的血?”
“不是我的。”
陈愿仔细地仰视楼梯上格外冷静的瞿宁。
她微微低着头,深红的血污黏在脸颊上,脖子上因剧烈运动而凸起的青筋还没消,看上去很不好惹。
但是这样的瞿宁,反倒和陈愿心中的那个影子分外贴合。
她应该是这样的。
寡言而狠厉,战斗时连感官都被屏蔽。
而她眼神中缓缓流淌的杀意,在不熟悉的人看来,仅仅只是一片荒芜的死寂。
在想象瞿宁的冷眼时,陈愿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无意识地颤抖。
瞿宁宽厚的背和细长的眉眼,她的呵斥和笑容,无一不使她感到兴奋。
她用视线描摹着对方笔直的鼻梁,心中对强者的原始崇拜在涌动。
······
“枪在外面草坪上。”
管家眨了眨眼,立刻将保镖们都带了出去,只剩下屋内的四人戏剧性地挤在楼梯上。
银珠看了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非常礼貌地说:“请让我们先去看看人吧,那个还剩一口气的。”
陈愿的目光转向她,停留一瞬间又移回瞿宁身上。
瞿宁转过身和三人一起上楼,陈愿走到她身侧,几乎是立刻发现她的手破了。
伤口或许不大,但视觉上血肉模糊。
陈愿想起方才自己还捏着这只手,呼吸不自觉加速。
台阶上开始出现血迹,走在前面的铁塔和银珠两人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将陈愿让到前面。
杀手的真面目很快被看清:六叔哪个不长眼的手下。
陈愿皱眉。
这张熟面孔似乎还在前年年会上出现过。
细微的血沫子从中年人嘴边流出来。
瞿宁说:“对不起,没控制好轻重。”
陈愿摆了摆手,缓缓蹲了下去,裙摆扫过地面。
中年人气若游丝,仍然奋力睁眼。
她静静地盯着中年人,专注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毛,瞿宁转过身。
中年人很快断气,被抬出去。
······
书房彻夜灯火通明,瞿宁陷在书房外的沙发里。
时针指向半夜,陈愿拎着茶壶,看着昏睡的瞿宁——她睡得头歪歪,刘海都到一边去了。底下两弯细眉脱出,月牙一样素净。
陈愿捏着壶柄,强迫自己狠下心肠。
将瞿宁带入险境固然不仁,但她给了她难得的际遇和优渥的条件。
这世界总是有舍有得。
正如她自己,既然生在这样的家庭,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