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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壹 事况愈下端倪现

陈愿还是像之前那样喊他“点叔”,但齐点却知道现在自己不再是“叔叔”的身份了。他是她的下属,不能再称她为“小姐”。

“东家。”

齐点毕恭毕敬地说。

夜很静,陈八没有露面。

和陈愿简单寒暄之后,齐点带着几个伙计麻利地搬走了昏迷的俘虏。

陈愿抱着手臂看着面包车远去,心中正盘算着,就听瞿宁突然道:“我是不是也应该叫你东家?”

这重要吗?

陈愿一向觉得,称呼之流,仅是无关紧要的表面功夫。虽然表面也需要粉饰一新,但更重要的无疑是内在。

像齐点这批人,到底能有多少服从和赤胆忠心?

他们能为她这位子承父业的小姑娘奉献到什么程度?

这些才重要。

陈愿转过头看了一眼瞿宁,后者似乎是认真地在等待一个答案。

叫什么的问题,也值得这样上心么。

“你不用学他们。”

陈愿思忖片刻后道:“你愿意叫什么叫什么。”

瞿宁点了点头:“小姐。”

“或许也可以叫我——”

说到这,陈愿顿了顿:“算了,就这样吧。”

······

······

清晨,陈八正要离店,裤兜里的智能机猛烈地震动,他接起电话。

那边说得又急又快,他听着,面色变得很差。

“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陈八看了看头顶,天晴得太莫名其妙了。

山里实在下了太久的雨,久到此刻他甚至觉得阳光有些刺眼。

他面无表情地坐上车,方才电话里的混乱和恐慌始终在耳畔挥之不去。

手下是在医院拨出的电话,背景音里还有医护抢救的脚步声和无力的呻吟,如同来自地狱的来电。

山里微风和煦,但是陈八明白自己必须回到远方的地狱里去。

······

陈家私人医院的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消毒水味道。

医生护士熙熙攘攘来往。

“恐怕不太好。”

“3床7床皮肤都已经开始溃烂了。”

陈八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骨髓移植会起效吗?”

主治医师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坦白道:“通常来说,这个阶段我们不建议再进行手术。”

所以是,不可为。

陈八嗓子发涩。

大风劲吹,窗户嗡嗡作响。

半晌,他只道:“劳您费心了。”

······

彼时,陈愿和瞿宁也抵达了徽州堂口。

两人正下车,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陈愿瞥了眼来电人,正色接起。

“我明天回来吧,明晚八点见。”

简短扼要。

一分钟后,陈愿挂了电话,就对瞿宁低声道:“出事了,今晚飞回去。”

瞿宁点了点头,就见齐点迎面而来。

陈愿温和道:“点叔。”

“东家,”齐点似乎有些内疚,“人中午没了。”

对于这个结果,陈愿似乎没有分毫意外。她温和地点了点头,向齐点道了声“辛苦”。

齐点哪里敢当。

虽说人是没了,但审讯过程录像都还在,齐点将她引进放映厅。

大幕布上放着昨天的视频。

画质一抖一抖的,依稀能认出来昨天那个人。

“我,”打手道:“什么都不知道。”

鬼话连篇。

陈愿扯了扯嘴角继续往下看。

“我不会活着回去的,要杀要剐随便吧。”

脑子很清醒。

十个杀手里有十一个死士,口径都是统一的。

陈愿正想拉进度条,齐点道:“东家稍安勿躁。”

果然,视频里那个打手随后便三缄其口,再不出声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审讯的人出去抽烟,却不小心撞到了开关,审讯室的灯光明灭。

就在灯暗的瞬间,年轻人快速地抬手抓脖颈。

虽然是最普通的动作,陈愿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异常。

对陈家人来说,危机感是一门重要课程,危机感知和应对都是必修课。

她按了暂停,下意识地看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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