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和太过低落都是不利的。
稳住。
陈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摇头示意。
片刻后,瞿宁的呼吸频率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但箭雨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
陈愿耐心地贴着树干,两人观察着身边伙计的伤亡情况。
地上横七竖八的,其实很难数清到底折了多少。
陈愿只粗粗一瞟,心里一叹:人至少没了一半。
这也不怪他们,太平日子过惯了,现下被偷袭,无力招架也属正常。这些年陈家暗地里的生意少了,招来的伙计也没以前那么彪。
没在地上看见丁巳等人,陈愿已经暗自庆幸。
······
又等了一会儿,或许是因为他们没有激烈抵抗,射来的箭的密度逐渐减弱。
反击的时机将近。
陈八反复地调整了握枪的手。
第一枚子弹从他的枪管里射出。
他是用枪老手,第一发子弹打过去,远处就有哀嚎人声响起。
听着陈八沉稳的枪声,陈愿不再犹豫,预估了大致方位后果断地探身放枪。
深山密林响彻痛呼。
原先栖居在附近的鸟兽都识趣地逃离了,这样一看,好像他们才是闯入的侵略者。
陈愿听着那声音生出了几分不忍。
不管怎么样,原村人始终是受害者,而他们才是凶手。
即使没有亲手划开原村人的皮肤,但陈家人如今享受的香槟红酒,都是原村人的血液酿就。
身上所披的华服,都是人皮缝就。
可是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
交火已经开始,不会为任何人停下。
······
······
半个多小时后,原村人率先作出让步。
对此,陈八觉得奇怪。
首先,照理说原村残部已经意识到了外面世界的发展,但却仍然选择弓箭作为武器。
其次,刚才原村人撤退得非常蹊跷。这不是一个懦弱的民族,绝对不会对敌人展现不合时宜的仁慈。
陈愿也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看见瞿宁流血的手掌。
“会不会,这个民族之间,有某种血液感应?”
陈愿问得小心,瞿宁却一下子听懂了。
陈八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气氛变得非常胶粘。
瞿宁却只是沉默着,任由陈愿给自己的手上药。
陈愿显然张不开嘴。
陈八站在一旁,看着这对拍档之间冷谑的气氛,叹了口气。
“或许,你见过你父亲吗?”
陈愿的身子明显一僵。
瞿宁摇头道:“我是在福利院里长大的。”
“你见到的可能是照片。”
陈八努力地措辞:“陈愿有拿给你看过吗?”
瞿宁继续迟疑,低着头在帮妹裹伤的小姐却摇了摇头。
“陈滨。你父亲是我们家的人,是我和她的叔叔。”
“你的母亲,应该是原村人。因为只有陈家人和原村人结合,白化基因才能遗传。”
陈八苦笑:“你母亲应该很爱你父亲,哪怕他已经在无人区失踪,陈文清和陈文远施压,想让她交代剩余族人的去向,好继续实验。但她一直都没有放弃你。”
可最终,瞿宁还是被送到了福利院。
陈滨确认死亡时,瞿宁都已经在福利院里长到了十八岁。
那十几年里,那对夫妻去做什么了呢?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亲自养育瞿宁呢?
瞿宁整个人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她站在原地张着嘴,说不出半个字。
陈愿替她裹完伤,没再继续牵她的手,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陈八和她交换眼神。
两人默契地将目光移到别处,留给她时间回神和追问,但没想到瞿宁眼睛眨巴,却是什么都没有问。
她眼里只是漫起水雾,瞳孔像一面受潮的镜子,渐渐地被水汽漫上,光亮不再。
······
······
整队撤回越野车旁时,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陈愿估计没错,陈八的队伍死了一半,那个首席向导把自己摔得七荤八素,几个小时后才醒转。
丁巳指挥着伙计,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