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挂在蛇身上。
蛇痛得把头一甩,整条高级皮料立刻开始疯狂摇摆,颠得她又想吐。
除去钉在蛇背的匕首,身上只剩一把三棱刺和枪。
这个距离,不能开枪。
她翻出三棱刺,刺短到半握都只有食指长度。
但这时候再选武器简直是在找死了。
蛇已经发狂,贴地的腹部都翻了出来,她几乎要摔下去。
这次一旦被甩下去,她杀蛇的概率必然远远小于葬身蛇腹。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甲一在暗地里偷笑么?
她毫不犹豫地将短刺插进蛇腹,冰凉的血汩汩地淌出。
老蛇扭动地更加癫狂,蛇肉完全痉挛。
也许是上天保佑,情急之下翻出的小刺竟然真的杀对了地方。
只是二十分钟,那蛇就渐趋不动了。陈愿侧身去看三棱刺下的创口,伤口翻滚扭曲的血肉一片模糊,如同正要盛开的太阳花。
身下的蛇在抽动中接近休克,但伤口流出的血量在变小。
陈愿松开汗津津的手,只觉腿间一滑,整个人便摔下了蛇背。
她狼狈地爬起来,两个膝盖丝丝地痛。
顾不得包扎,她后退几步,摸出枪又补了几弹。
“大小姐?”
这时,饱含关切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甲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一脸担忧地站在面前十米远处。
陈愿挤出一个笑,甲一便殷勤地凑了上来。
非常清脆的一声枪响。
密林静静。
陈愿看着地上横着的甲一,他的眼睛还睁着,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甚至还没有褪去。
胃里一阵恶心。她蹲下来,捂着肚子默默吐了一会儿。
······
枪声响起。
瞿宁转过头,静静看着那个方向。
丁巳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以眼神询问。
她并不说话,只站了半分钟,耳中没有再捕捉到第二声枪声,才道:“没事。”
丁巳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直白道:“确实是他们的方向。”
瞿宁点点头,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似乎只是离职的保安依照惯性,略微牵挂了一秒钟前任雇主。
她手上的绷带崭新,血早就不再往外渗了。
······
陈愿回到营地时,天色已晚。
营地支了五个火堆,伤者一堆,陈家人一堆,瞿宁和丁巳坐在另一堆边上。
陈愿今天吐得昏天黑地,早就没心思去管坐在一起的瞿宁和丁巳。
把包一扔,她在火堆旁疲惫地坐下来。
篝火冉冉。
火舌卖力地舔着便携铝盒。
“甲一呢?”
陈八明知故问。
“死了。”
陈愿声音很低,周围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刻起,深夜里似乎不止阒寂。
众所周知陈愿不是好人,陈八也不是好人。但是一个同伴,早晨出去了,晚上没有回来。
这样的事真发生在自己身边,每个人都觉得难以接受。
陈八问:“怎么死的?”
“他想借蛇弄死我,我杀了蛇和他。”
瞿宁把手里的热水递给陈愿。
陈愿伸手接了,热乎乎地捂着手心,很舒服。
营地寂静,篝火冉冉。
“不管怎么样,明天早上去给他收尸,不能看着他在外头。”
陈八并没有轻易下定论。
······
······
这一夜注定不眠。
虽然都熄了灯,许多人仍然在黑暗里做着生死考量。
陈家,或者说陈八陈愿两兄妹,是否值得舍命追随;能从这里获得什么,而又需要付出什么。
空气中凝结着独属于人类的自私喧嚣,如同露水一般,慢慢挂上树梢草尖。
瞿宁跟着陈愿进了帐篷,陈愿身上有肉眼可见的疲累,瞿宁识趣地没有说话。
没想到陈愿自己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太狠心?”
瞿宁摇了摇头,帮她展开了睡袋。陈愿脸都没擦一把就钻了进去。
“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想杀甲一的人很多。”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