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推开他,只是那一刻我们靠得如此之近,我却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我跟他胸口之间无声地死去了。
结束了。
抱了很久很久以后,他嘴贴在我耳朵轻声:“如果分手是你想要的,那么我同意,我放你自由,所以不要再哭了。” 说完他缓缓松开我,擦掉我脸颊的泪,笑了笑,跟着转身朝车站走了,我望了他一会儿,也转过身往小区里走,吸着鼻子再也没有回头。
就这样,我生平第一次分手结束了,在某个星光熠熠的晚上,在某个普普通通的小区门口,在某条充斥着水果摊烧烤摊麻辣烫摊的街边,在某棵新绿的梧桐树下,由吃剩的半块菠萝见证,很有种小市民的悲摧。
人声鼎沸,耳朵里却是死寂一片,离开时心好像很满,又好像很空。
十八岁我恋爱了,十八岁我分手了,才意识到,原来爱情终究,始于浪漫,流于现实。
唉。
*
不知道怎么走回去的,要敲门时才想起来,林天泽拉着林岚和赵哥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还指不定回来了没。
放下手,我累得一屁股在楼梯口坐了下来,林天泽拉开门冲我笑:“刚在阳台上看见你了。”
我有气无力地:“林岚回来了吗?”
他摇头,在我身边坐下:“跟赵默然在小区里遛弯儿呢。”
我笑了笑:“他们和好了?”
“屁大点事儿有什么好闹的。倒是你,眼睛红成那样,没事吧?”
我舒口气:“没事,分手了,他也同意了。”
他咂了咂嘴说:“他小子总算做对了一件事,还不算笨到了家。”
我静了会儿,转眼盯着他,半晌后他抖了抖肩膀,惊恐地做双手护胸状:“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可别一恢复自由身就兽性大发啊。”
他话音刚落,楼道里的声控灯就十分应景地灭了,黑暗里我们俩同时爆出一阵大笑,灯又亮了起来,我剜他一眼:“对你发兽性?美得你!老实说,我在这儿的消息是你泄露的吧。”
他摇头,表情特诚恳:“没有,我只是告诉了赵默然林岚在这儿,至于他有没有猜到你也在这儿,然后把消息转告给宣柯,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耸耸肩,不打算拆穿他:“怎么样都好,我想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跟他今天不会和平分手,我没想到原来去面对了,事情竟然那么简单。”
他撇撇嘴:“跟我客气什么,再说帮助无知少女本来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狠狠地踹了他一腿:“明天我这个无知少女就打算回学校了,他应该不会再来缠着我,你可以轻松了。”
他笑着把我头发揉得跟鸡窝似的:“想我的时候就过来找我玩,反正离得不远,来了我给你买好吃的。”
我边躲边说好,心想也许林天泽是我命中的一个贵人,说得肉麻一点,在我遇到挫折的时候,他把他的生活智慧传给了我,鼓励了我,让我可以少走弯路,而这些并不是他该做的,他可以不管我的死活。
生命短暂,所以应该用笔直的方式前进,什么误会、你追我逃的矫情戏码,就跟电视剧里插播的广告似的,越少越好。
*
第二天回学校的途中,在公交车上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辆新款奔驰。
这个皇城根儿下,如果你像犀利哥那样长时间在路边徘徊,你将会有不少见识名车的机会,而曾经看见这样的好车我会忍不住yy开车的人是一位英俊挺拔的男士,有着雕刻的侧脸和高深的笑容,走下车来必定霸气非凡,仅用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在场所有人,然后在某种天雷狗血的桥段下,我和这样BOSS级的人物相遇了,继而演绎出一段缠绵悱恻荡气回肠的热恋。
而这种yy往往都以公交车追上名车看清开车人的尊容以后,我发出卧草泥马玛丽隔壁等由衷问候,继而大感叹中国商场和官场的腐败做为结束。
但是现在我已经丧失了这种yy的激情。
等公交车在红灯追上那辆奔驰时,我往驾驶室里瞄了一眼,果然和我由经验做出的预测一样,开车的男人有着肉嘟嘟的泛油光可颤动式面颊,热狗肠一样臃肿的手指,弥勒佛一般浑圆的肚子,我不知怎么回事,竟BT地yy起藏在他那肚子下,包裹在他肝脏周围,一圈一圈厚重的黄色脂肪,嗯,我搓了搓下巴,他应该活不太长。
所谓开奔驰的帅哥,那是女人的幻觉,开奔驰的脂肪肝患者,这才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