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此事还是听微臣来说说吧。”
连渭一脸谄媚,抱拳走近焱极天。
“你知道什么?”
焱极天这才抬眼,看向了越无雪,越无雪白了他一眼,别开脸,抢先说道:
“别说了,是我偷……”
“小公子贪玩,如此而已。”
连渭眼珠子一转,谄笑着说道。
呃……
越无雪瞬间石化,连渭刚刚不是说要借机整白鹤轩的吗?
焱极天也有些意外,转脸看向了连渭。
“微臣也不是有意要绑住小公子,只是小公子脾气大,微臣怕小公子伤到自己。微臣奉旨去巡视灾情,在路上遇到了小公子,而且小公子生在晋城,可能没见过这样大的水……皇上圣明,不要为这些小事气伤身子。”
连渭一脸诚恳,满嘴关切。
越无雪嘴角都要抽烂了,何谓奴才相?连渭就是!
“都下去。”
焱极天的火气终于慢慢小了,他坐下去,冷冷地盯着越无雪,沉声说道。
白鹤轩站起来,看了一眼越无雪,抱拳退下。
“白将军失职,虽已领了三十军棍,可滋事体大,再罚一个月的俸禄。”
“臣知罪,臣告退。
白鹤轩又行了个礼,退出大帐。
越无雪在原地站了会儿,索性一扬下巴,看着焱极天说道:
“要杀要剐,随便你,来吧!”
“哼。”
焱极天冷笑起来,慢慢起身,走到了越无雪的面前,手指挑起她的小脸,冷冷问道:
“你还真是骨头硬,昨儿那么整都不长记心。”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焱极天,你重用这样的小人,小心亡国。”
越无雪反正知道活到头了,也不想求他,说得更加尖刻。
“压迫?”
焱极天的脸色变了,指着帐外,一脸严肃,
“大水就要冲垮河堤,朕和百官都守在这里,朕为了什么?自登基以来,朕自认勤政爱民,并无有荒废政务之事,京畿繁华,难道你看不到?”
“我只看到大水快把你的京畿冲没了!”
越无雪满脸讥笑,迎着他的目光回他,
“我还看到这豆腐渣的河堤快被冲垮了,若我没记错,这河堤可是你登基之后重修的,银子花了不少,现在大水也装了不少嘛。”
焱极天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眼中的不屑和挑衅让他抓狂,和她对望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你想激怒朕,让朕杀你?越无雪,朕会让你看到焱国江山在朕的治理下会成为盛世之景,到了那一天,你再来向朕求饶。”
他的眼神很锐利,如刀锋一般割在越无雪的眼睛上,若说昨天逃跑之前,焱极天的态度是粗|暴、是霸占,今天的态度就完全是高高在上的冷漠了。
“传朕旨意,回宫之后就给越长安净身,让他成为朕的贴身奴才。”
净身?
她拿什么东西给他割?
他又想唱什么戏?
“这世上再也没有小公子了,越无雪,越长安这个名字都不再属于你,你只是朕的奴才,再敢在朕面前没大没小,大呼小叫,朕绝不轻饶。”
他一甩袖,也不为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回到桌后坐着,气闷地看着面前的水防图,朱砂笔在上面重重落下几笔。
不知道过了多久,油灯的光越来越弱,他忍不住抬头看越无雪——
他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这样倔的女人!
她手脚都被捆着,像个粽子一样栽在那里,居然还站得直直的,下巴轻扬着,侧着脸,盯着帐篷上的影子,一副高傲不肯低头的倔样子。
“滚出去。”
焱极天的心情更加恶劣,当下就把朱砂笔丢了过来。
外面的豆腐渣堤坝让他心情恶劣,这女人也让她心情恶劣,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说服了白鹤轩,居然放走了她……而他又不能处罚这两个人……
朱砂笔正中她的脸颊,戳出一团艳红的颜色,她扭头看他一眼,然后跳着转身,一步一步往外跳去了……
试试,手脚被绑着,在这里站了半个多时辰,然后还这样跳出去!
焱极天气极,反笑起来,盯着她的背影,脑中闪电般扯过无数画面,全是如何摁着她整,整得她求饶不止……
越无雪跳出去,雨居然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