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散了,李与非却如同被无形的绳索牵引一般,依旧沉重地坐在会议室里。他的眉头紧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仿佛正在与内心的某种困扰进行无声的较量。
周围的同事们已经陆续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吴婵两人。吴婵注意到李与非的异常,轻轻走近,问道:“怎么,还担心钱的问题吗?”
李与非抬起头,目光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向吴婵,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苦涩。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有力:“钱的问题,虽然重要,但并不是我最担心的。”
吴婵微微一愣,问道:“那还有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烦心?”李与非沉默片刻,仿佛在组织语言,终于缓缓开口:“我最担心的是人。做芯片这个行业,最缺的就是人才。”
吴婵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深知在这个行业中,人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然而,她也知道李与非的性格,他并不是一个轻易会向困难低头的人。于是,她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之前不是说可以去找你的导师帮忙吗?他在这个领域有很深的造诣,应该能帮到你吧?”
李与非说:“我还没去。”
吴婵有些不解地看着他,追问道:“为什么?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不利用呢?”
“我怕。”
吴婵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她不禁追问道:“怕?你都毕业这么久了,还怕导师为难你?”
李与非摇了摇头:“他真的会为难我。”说完,他笑了,笑得很愉快。
姜教授果然没有放过李与非。
“今天,不醉不归!”姜一凡指着桌上的酒说。
桌上,只摆了一瓶啤酒。靠一瓶啤酒不醉不归,也只有导师能说出这样的话。
姜一凡在外面从不喝酒,不应酬。但只有师娘和几个他最得意的弟子知道,姜教授好酒,只在家里偷偷喝。老头只有酒品,没有酒量,加上身体不好,师娘看的紧,大碗喝酒从来没有过,啤酒要拿小酒盅慢慢斟着喝。
李与非之后,赵峰是姜教授带的最后一批学生、关门弟子。之后就因为身体原因,只上专业课,不带学生了。说是“一批”,其实每年他只收三个硕博连读的学生。李与非那一届,两个都因为达不到姜一凡的要求,被他劝退或者改投其他人门下。李与非成了硕果仅存的一个。
姜一凡在学业上严苛,对外护学生护得厉害。带课题、讨项目、发文章,什么都为学生争。所以同学们暗地里流传说:跟着姜老板,向死而生。只要没被他整死,一定会活得滋润。
在学业上,姜一凡教授对学生的要求可谓严格到了极致。他坚信“严师出高徒”,因此对学生的课程作业、研究报告和论文都秉持着高标准、严要求。他要求学生不仅要掌握扎实的基础知识,更要具备独立思考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课题研究中,他鼓励学生大胆尝试,勇于创新,但同时也要求学生严谨细致,不容有丝毫马虎。
然而,姜一凡教授并非只是一个严苛的导师。在对外交往中,他始终将学生护在身后,为他们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机会。每当有重要的科研项目或学术活动,他总是积极为学生争取参与的机会。他深知,这些机会对于年轻学子的成长至关重要。因此,他总是不遗余力地为学生争取更多的展示平台,让他们在实践中锻炼自己,提升自己。
两盅酒下肚,姜一凡就开始批评李与非:“你怎么还没交女朋友?抓紧时间,以后头秃了就找不到了!”自从跟了姜教授,导师对他个人问题的关心,永远大于对学业的关心。因为他一手挑出来的学生,全都是工作狂,工作上根本不用操心。
“哪儿就秃了……”李与非争辩。
“快了快了,做这一行没有不秃的。”姜教授言之凿凿地说,“你呢,不要跟我比。我姜一凡能抱得美人归,那是你师娘瞎了眼。你就不一定有我的运气,一定要早做打算……”
师娘在厨房里忙碌,抿嘴一笑,说:“一把年纪说话还没正经,也不怕孩子笑话。”
“那我就守株待兔呗,说不定也能等到师娘这样瞎了眼……哦,不,独具慧眼的。”
“等不到,等不到。像我太太这样兰心蕙质的女子,那可是世间少有。”姜一凡拉起师娘的手,吻了一下。
李与非无奈摇头:“我要不是每天看我爸我妈肉麻惯了,还真有点受不了您。”
姜一凡哈哈大笑。
李与非跟导师介绍了自己公司的进展。别看导师去年已经退休,对半导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