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里面又软又暖。
老桃树总是枯的,雪也总是下个不停,吸进肺里便是清冽的味道。
日子过得并不枯燥,总有人借着各种理由拜访。
山间的那株红梅,溪流里肥美的鱼,十里桃林的雪景,这些都算比较正常的。
灵山巫师来的最是勤快,他们甚至给住在清风涧的老龟接过生,给暧昧期的麋鹿牵过红线。
煮雪烹茶,听雪敲竹,传杯弄盏,竹叶青的坛子便总是空荡荡的。
她年纪尚浅,矮矮的个子还没有石桌高,众人酒到酣处,行事便愈发不着调。
记忆中的师傅总是笑盈盈的,续酒的重担便落在主人肩上。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不知是哪位巫师哄着她喝了一盏酒。
半梦半醒间,身体逐渐不受控制,轻飘飘的,她在雪地打滚,旁的人都在笑。
当时她觉得,酒这东西滋味真是好极了。
可这轻松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笑声戛然而止,连呼吸都变得滞重。
那声低喝夹杂着冰碴,比清风涧的冬天还要冷。
“谁干的,滚出来。”
师傅生气了,她想。
竹叶青的坛子碎了,馥郁的酒香,清冽的雪气,曼妙的茶味,相互交织的味道深深镌刻在脑子里。
熙攘的脚步声,讨饶声,告辞声成了她昏迷前最后的记忆。